李世言難受的錘了張新陽幾下,“混蛋,混蛋,去死。”
張新陽握住李世言作怪的小手,拿到嘴邊輕輕的吹了吹,“打痛沒?我呼呼就好了,不生氣了,生氣就不好看了。”
李世言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要那麼好看幹嘛?反正又沒人看,我是天仙還是黃臉婆有什麼關系。”李世言使勁想把手收回來,但是張新陽握的很緊,李世言根本動不了,急了,就一下子咬在張新陽手上,她咬得很狠,好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發洩出來。
看得出來,李世言現在的情緒並不好,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砸在張新陽手背上,灼熱的就像是要把他的手給燙化一樣,冰冷的又像是他此刻的心情,這種感覺快要把他逼瘋了,世界在此刻寂靜下來,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砰。在這個長夜,他第一次嘗到以前從未經歷過的酸苦,彷彿和女人的眼淚一起湧進他的心裡。
等了好一會兒,李世言還在哭,她現在懷了身子,哭久了應該也不好,張新陽湊上去,用舌頭把李世言的眼淚都卷進口裡,鹹鹹的,他心都軟了,“言言,別哭了,傷身,你要是不開心,你打我,我皮糙肉厚,不怕痛。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想一想,他還小,需要我們好好呵護。”
聽了張新陽的話,李世言抽噎著停下來,“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我才不會哭。”
張新陽好脾氣的笑笑,小心的抱著她,“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咱們言言都是對的。”
“那當然。”李世言仰起頭,驕傲的說。
看樣子,是不生氣了,張新陽這才有機會捋一捋今天的事,他最不明白的就是李世言的態度,最擔心的也是李世言的態度,他怕她後悔嫁了,這麼多年才遇上一個心動的女孩子,當然是可勁的疼,雖然他們基本上沒見過幾面。
“言言,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哭了吧?”張新陽摸著李世言垂在腦後的秀發問,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解。
李世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還這麼理直氣壯,沒想到張新陽也有臉皮厚的時候。李世言捏了捏張新陽挺翹的鼻子,還拽了一把頭發,才慢慢的開口。
“你第二天就走了,我一個人都不知道怎麼辦,我每天都是一個人,結婚了就和沒結婚一樣,有時候,我自己都在想,我結婚的意義是什麼,只是為了一次意外,還是一次沖動。”說著,李世言還看了張新陽一眼。
張新陽把她抱得更緊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在這一刻,他才發現語言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李世言才不管他的心情,她只想把她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也許是今晚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也許是夜色太溫柔,誰知道呢?
“有時候想想,在我們的這場關系中,你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呢?我以為的婚姻是兩個人心靈的契合,靈魂上的相依,而不是依附與被依附的關系。我們的關系從一開始就是畸形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是話本裡的故事情節,發生在現實生活中,就不是那麼美好了。你是軍人,你有你的強軍報國夢,我不能理解;我只是一位簡單的下鄉知青,沒有什麼崇高的理想,我只想和我愛的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每天都在擔心你好不好,什麼時候回來。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就像個怨婦,這樣的我,是我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李世言閉了閉眼,再睜開,已是一片清明,“對不起,是我奢求太多。”
張新陽只覺得心上一疼,李世言的這番話就像一把尖刀插進他心裡,他從來不知道李世言會這麼想,只覺得再這樣下去,他們的婚姻真的不會幸福了。張新陽拉住李世言的手,讓她整個人靠近自己,還往耳朵上吹了一口氣,李世言耳根立馬就紅了。
真是個小妖精,臉和脖子都紅成一片了,怎麼還這麼害羞,孩子都有了。張新陽也不想想,結婚第二天他就走了,李世言平時就是呆在屋子裡了,不害羞才是大問題。
張新陽組織了一下措辭,開口道:“言言,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我不該不管你,我以後一定不這樣了,好嗎?”
李世言也不知道怎麼辦,這個男人現在說的好聽,可她還是怕,現在懷孕了,就更加敏感了。
“我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兒,你要是忙,就回去吧,不用管我。”李世言沒好氣的說。
張新陽哪裡不明白她是在說反話,真是個小心眼的丫頭,喜歡自己留下就直說,還非得拐彎抹角的。
“說什麼胡話,我當然是要守著你啊,要是你不開心走了,我上哪兒去找媳婦兒啊。”張新陽寵溺的說。
李世言抿嘴笑了,“算你有良心,我可是你孩兒他娘。”
李世言頓了頓,繼續說:“我想和你商量件事,你可不可以答應?”
張新陽故意逗她,“那要看新媳婦兒滿不滿意她老公了。”
“你就答應吧,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開心,你兒子就不開心;你兒子不開心,就會變成一個皺老頭。”
張新陽都快沒脾氣了,媳婦兒和兒子這是一起故意欺負他,偏偏還不能說什麼,不然,又得水漫金山。張新陽只得告饒:“行,我同意了,行了吧,現在可以說是什麼事,我聽著呢。”
“就是我希望我近期可以不用去隨軍。”張新陽一下子就瞪紅了一雙眼,“你不去隨軍去哪裡,我地方都找好了,你不去,我們一家人怎麼團聚啊。”
李世言也覺得自己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是沒辦法,高考前,李世言是不能離開這裡的,就怕有什麼特殊情況,自己不能第一時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