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李檢察官說道:“喬律師,看你的年紀應該還沒結婚吧?既然還沒結婚卻對趙春華痛苦的婚姻侃侃而談,你不覺得毫無說服力嗎?”
法庭是講專業的地方,誰也沒想到,李檢察官會這樣問一句,喬半夏一下子噎住,不知該作何回答。
現場寂靜了一分鐘······
“這樣說的話,檢察官不是受害人,卻要指控他人,豈不也是蒼白無力?”一個高冷譏誚的聲音響起。
是剪秋蘿!一直沒有說話的鬼見愁開口了!眾人皆大吃一驚。
近兩年在國內的法庭上,剪秋蘿就基本沒說過話,只是坐在一旁靜靜看著徒弟們表現,一來是給徒弟們壯膽,二來是以防緊急情況的發生。
再說能成功透過帝都大學法學研究生的考試和剪秋蘿的面試,這些學生都是個頂個的人才。再加之庭前的模擬法庭辯論,待真正到了庭審現場,幾乎就不用剪秋蘿開口。
這一次可謂是破天荒了,喬半夏羞愧地看了一眼老師,低低地垂下了頭。“吱啦”一聲是凳腿劃過地板的聲音。剪秋蘿站了起來。
剪秋蘿恭敬向審判臺深深鞠了一躬:“尊敬的審判長和審判員。我的委託人趙春華殺人的事實不可辯駁。但是你們有思考過造成這個悲劇的更深層次的原因嗎?”
說完開場白,剪秋蘿雙手壓在辯護席的桌面上,眼睛直直看著兩位檢察官。兩位檢察官不由自主往後一退,直到背緊貼著椅背,避無可避。
“家暴,最近十幾年才進入公眾的視野。按照我國傳統思維,床頭打架床尾和,夫妻打架好像是司空見慣,而歸於家庭矛盾。法律條款的滯後,讓成千上萬的婦女不得不忍受著家庭暴力的折磨。”
突然剪秋蘿轉過頭表情冷峻盯著審判臺的三位法官,審判長不敢直視這目光,好像這目光能直穿進自己的大腦,清晰的地看清自己所思所想似的。
“趙春華案不僅僅是個案,她是千千萬萬正在遭受家庭暴力的可憐女性的一個縮影。
法律的作用是什麼?我們都知道是具有引導民眾行為的作用,可是對於家庭暴力來說非要產生嚴重後果之後,法律才強制干預。為何一定要在悲劇發生之後才有所行動?而不是在悲劇發生之前就扼殺?
趙春華,撩起你的袖口褲腿給大家看看!”
剪秋蘿命令似的口吻,趙春華哭著撩起自己衣袖和褲腿,甚至還露出半個肩膀。趙春華瘦弱得可怕,露出的面板上各種疤痕交織在一起,像是有刀割的,菸頭燙的,皮帶抽打的,那情景讓人憐憫之心頓生。這些傷都只是冰山一角,可以想象那些被衣服遮蔽的地方還有多少。
剪秋蘿又重新直立起身子,一副傲視全場的神態:“請你們睜大眼睛看看,這樣的婚姻帶給趙春華的不是溫暖不是港灣,而是地獄,可怕的地獄。趙春華只是一個瘦弱且懦弱的農村婦女,她沒有文化,她不知道該如何自救,只能想到最簡單的方式毒鼠強。我們的法律以及社會沒有給予這些受迫害的女性及時的關懷和幫助,卻要用最嚴酷的死刑把趙春華推向深淵,你們不覺得太過殘忍嗎?”
剪秋蘿的質問鏗鏘有力,極富有感情,在場所有人,包括最重要的法官大人也被她慷慨激昂的演說代入她創設的情景中。
沒錯,剪秋蘿不僅僅是在辯護,而是用投入了感情的演說讓法官走進被告趙春華無助絕望的心境,感同身受,進而理解她為何會做出殺人這個無奈的舉動。
審判長皺起了眉頭,他看了看身邊的兩位審判員,不可否認他們對這趙春華產生了理解,對量刑也產生了巨大的動搖。
不愧是剪秋蘿,審判長抬眼看看旁觀席上的村民,原本群情激奮的他們在剪秋蘿有理有據的辯護下,也緩和了情緒,陷入了思考。
審判長的眉頭舒展開來,漸漸露出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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