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音落,眾人撞杯後,再次動筷,隨即鐘振北停頓半晌後問道:“原本啊,我想著你這從融府出來了,手裡也沒啥錢,自己單整會挺費勁。但沒想到,你和軍一直有聯系哈。哎,他當時是故意安排你走的吧?”
劉小軍用缺了一根小拇指的左手拿起蟹腿,一邊吃著,一邊隨口說道:“恩,那時候我和子騰已經鬧的挺嚴重了,而且處理不當,融府內部就會有大問題。再加上當時有很多事兒都不明朗,所以軍哥就提前找我談了談,讓我順著對夥安插沫沫作用的意圖,跟他們演下去……而且那天晚上我和軍哥偷著見面,就在你們的青年湖工地旁邊。”
“你願意嗎?!”鐘振北沉默了許久之後,突然張嘴問道。
“……我都沒考慮過自己願不願意。”劉小軍扭頭沖著鐘振北說道:“沒有軍哥,我還在出租樓裡當雞頭呢……所以,他說了要讓我走,那我就直接點頭了。”
“……那你怎麼想著來浙江了呢?!”劉衛也問了一句。
“呵呵,說實話昂,雖然我已經提前有了走的心理準備,但最後他們逼我走的方式,我還是有點不舒服的……!”劉小軍嘆息一聲後,繼續補充道:“所以啊,那時候我心裡是憋著一口氣的。不為別的,就為了有一天,我劉小軍再回到融府,能讓大家夥看看,我他媽自己出來混一回,依然站住了!也告訴他們,軍哥選對人了,我沒給他丟臉!”
劉衛看著劉小軍微微皺眉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
“……所以啊,我當時就賭氣的問範勇,說哪塊最能掙錢,最不好出頭,範勇就跟我說,南方經濟好。我問他,南方哪兒啊,他說江浙滬!我說行,那咱就去能掙大錢,但最不好出頭的地方!”劉小軍扭頭看著鐘振北說道:“所以,我倆就來到了這邊!”
“不好幹吧?!”偉星雖然不認識劉小軍,但此刻也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還可以!”劉小軍還如從前那般謙遜的回應道:“軍哥每年都不少偷著給我打錢,而且數目都不小,所以我們整啥都還挺順的。”
“你這塊咋整的?”鐘振北拿著筷子,指著劉小軍左耳下面的脖子處問了一句,因為那裡有一塊燒傷過後留下的傷疤。
“呵呵!”
劉小軍一笑,隨口解釋道:“操,當初剛來浙江,也他媽不知道人家這邊是個啥情況,所以辦事兒也不知道個深淺!當時,我剛到這邊就想幹快遞物流,所以就在現在的物流區那邊看上了個地號,然後就和別人爭了起來!當時我和對夥見面聊了兩次,但一看對面來的人,領頭的穿著一個賊垮的大西服,梳著個背頭,戴著個黑框眼鏡,一張嘴說話,十句裡面,有九句都是給自己留路的,所以,我當時就沒在乎他們。因為就這個造型的,在咱們那兒,你說可能幹物流嗎?!”
“呵呵!”鐘振北聽到這話後一笑。
“最後談崩了,我就讓範勇拎著五連發過去了。但沒想到人去了五六個小時都沒回來,我一琢磨,這就是出事兒了。所以,我就給剛認識的一個朋友打電話,讓他在中間幫我打聽打聽,然後我自己拿著槍和錢過去救範勇!”劉小軍用稀鬆平常的語氣,繼續補充道:“到了那兒之後,範勇兩隻手都讓人拿著釘子釘在了木板上。我再一瞅,對夥來了十多個人,全都穿著小西服,一看就跟公司文員出來開會似的,但再一看,他們人手一把短槍。那時候我明白了,這邊和家裡不一樣,我們整錯人了……!”
“然後呢?”劉衛問道。
“然後那個戴黑框眼鏡的拿鋼筆,生往我脖子上紋了字兒,然後讓我賠了二十萬,才放我和範勇走!”
“啥字兒啊?!”
“呵呵,啥字就不說了,但我嫌太磕磣,就自己拿燒紅的鐵給燙下去了!”劉小軍說到這裡時,低頭悶了口酒。
眾人一聲不吭,因為劉小軍用調侃的方式說的這樣一個小故事,就足以說明,他這幾年的心酸與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