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煩。”林軍把酒和菜放下以後,擺手招呼著馮繼祖說道:“來吧,開整。”
“……那就喝點吧。”馮繼祖原本一點酒都不能喝,但他作為萬合鼎盛的邊緣員工,吃住都看人家林軍臉色,所以,也不好拒絕。
“咕咚咕咚。”林軍啟開一瓶啤酒,仰脖就往嘴裡倒。
“軍哥,你說你是不是沒事兒閑的?”馮繼祖在塑膠袋裡挑了一個基本沒有肉的雞骨架,一邊啃著一邊問道。
“咋地呢?”林軍額頭上的紗布還滲著血,裡面的鋼珠也沒取出來,看著挺嚇人的。
“你說,你這麼大個公司幹著,有車開,有地方住,還有好朋友天天一塊扯犢子,你咋還能有煩心事兒呢?”馮繼祖十分不解,臉色漲紅的繼續說道:“哥,要我說,你們有錢的成功人士,一天就無病呻吟,屁大點事兒都覺得天要塌下來了。”
“……呵呵,我有錢嗎,成功嗎?”林軍愣了半天,無語的笑了。
“你還不算有錢啊,那啥叫有錢啊?哥,我從12歲就在火車站混當,到現在為止,我住過最好的地方,就是這個倉庫了!你給我那二百塊錢,讓我第一次知道了啥是電褥子,你知道我多羨慕你嗎?”馮繼祖長的白白淨淨,喝點酒臉就特別紅,說話聲音還大,看著像很激動似的。
“羨慕我,呵呵。”林軍聽到這話,搖了搖頭,隨後舉起酒瓶子跟他撞了一下,繼續問道:“你為啥不上學呢?”
“……哥,千萬別問我這個問題,我最他媽煩的就是回憶!只活眼前吧。”馮繼祖低頭憋了半天,抿著嘴唇回道。
林軍無言以對,手裡攥著酒瓶子沉默良久,點頭說道:“咱倆挺像,我他媽也最煩想以前的事兒,幹了。”
“幹了。”馮繼祖舉起瓶子,就往嘴裡灌酒。他嘴角流著白沫子,喉嚨被嗆的直咳嗽,但還是把酒幹了。
林軍原本心情挺鬱悶,但看見馮繼祖以後稍微好了一點。剛開始,他覺得自己挺不順的,但跟馮繼祖一比,自己還他媽成了有錢人,成功人士,而這種論調確實能給林軍點安慰。
倆人坐在屋裡喝酒,剛開始都挺控制,沒有喝多,但杜子騰來了,而且還帶來了一個訊息。
“呵呵,沒想到,你還能回公司。”林軍扭過頭,笑著沖杜子騰說道。
“我姐確實找我了,讓我離你遠點,呵呵。”杜子騰自己搬個凳子坐了下來。
林軍一聽到這話頓時沉默,心裡也挺煩躁。說實話,他挺喜歡沈曼,也試著跟她投入一些情感。但今天晚上的事兒一過,林軍自己心裡也明白,沈曼在目睹了自己親手幹了威哥以後,自己和她在一起的事兒,可能就挺難了。
想到這裡,林軍又幹了一瓶啤酒。
“我是從樂哥醫院那邊過來的。”杜子騰看著林軍,一邊低頭吃著花生,一邊輕聲說道。
“怎麼樣?”林軍沉默一下問道。
“命是保住了,但刀紮在了肝上,可能得動個大手術,切除一部分……!”杜子騰自己拿起一瓶啤酒,非常鬱悶地回道。
昏暗的燈光下,林軍聽到這話,低頭搓了搓臉蛋子,隨即面無表情地說道:“找,繼續找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