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越下班到家時,看到管霖正襟危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手裡捧著書,旁邊放著滿杯冰水。
電風扇呼啦呼啦的吹向他的頭發,黑毛亂舞,像雞窩。
難得的是,這位小少爺臉上神情別提有多正經了,正經到管越以為撞邪了。
她疑著步子走到管霖身邊,盯著看。
“你看金瓶梅幹嘛?”管越問他。
管霖昂首,臉上很嚴肅,“姑,我發現以前女性社會地位真是太低了。”
管越噢聲,伸手喝了那杯冰水,咕嚕咕嚕,當著管霖欲言又止的面前。
“很久以前就那樣啊。”管越故意忽略他的神情,臉上無異道。
管霖張張嘴,啊了好幾聲,像是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風水輪流轉嘛,現在男性社會地位好低。”
“嗯?你想說什麼。”
管霖不禁縮縮脖子,合上手中的書。
“我沒什麼意思,我就覺得潘金蓮挺慘啊。”
管越有些疑惑,不知道管霖為什麼把她書房的這本老書給翻出來,還裝模作樣的捧著看了?
“本來就慘,西門慶愛的不是她,武大郎也不愛她,犧牲品而已。”
“那西門慶愛誰?”管霖越問越好奇。
其實這書是他剛才在書房翻的,為了表示自己有看書,趁管越在樓下停車時,拿過來做樣子。隨便翻了幾頁,並沒有想象中色情。
管越抽過他手中的書,“西門慶愛李瓶兒,你現在還看不懂這些,等你大點再說吧。”說完,管越拿著書往書房走,邊走邊揹著管霖繼續道:“你頭發太長了,我等會帶你下去剪頭發。”
餐桌旁,管霖不由自主摸上自己的頭發,“可我想留日系美男那種,姑!我不想剪。”
“由不得你。”書房裡傳來噩夢之言,管霖捂著臉,心痛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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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男孩子留點頭發不是更具有文學氣息?或者那種搖滾啊,對了姑你不是喜歡許巍嗎?他們玩搖滾的都留長頭發啊。”
管霖從出門開始就一直在叨叨,管越不厭其煩,側過頭瞪他,“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大夏天的頭發這麼長不熱嗎?你要不想在我這剪,就回家讓你奶奶親自拿剪刀剪。”
此言一出,管霖徹底閉嘴,比起讓他奶奶剪,他更願意選擇在理發店折騰,好歹人是有型的。
索性乖乖跟在管越後面,他高了她大半個頭,管霖玩心上來,開始在管越擠眉弄眼,做著做著,發現李斯遠正開著車在小區大門門禁處,他伸出手,貼著電子儀器刷卡。
回身時,管越和管霖恰好路過旁邊。
管霖笑嘻嘻沖他招手。
李斯沖勾唇淺笑,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隨意搭在車窗邊。
“大腿,下班啦。”管霖打招呼。
李斯遠恩聲,“你們這是去哪?”
管越一直走在前面,除了沖他頷首示意外,並無其他言語,臉上好似寫著生人勿進。
管霖在她背後伸手指,意思他跟著他姑出來的。
“剪頭發。”
“恩,那你們去吧。”李斯遠說完繼續開著車前行,然後右拐消失在林蔭處。
管霖不禁犯惑,“姑 ,我怎麼感覺你對大腿好冷淡啊。”他現在還記著中午的時候,管越午睡醒後那突然說的幾句話,很奇怪。
“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是人家不是對你有恩嗎?之前幫了好多,姑,做人不能這樣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