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說……”長寧噙笑,“好一個不肯說。”
依蘭不解,不知長寧是氣還是哀。
“公子一定認識您的,”依蘭堅稱,她二人在一起逃竄這麼久,這點事她豈能看不出來。
不止認識,還是可以為之付出性命的那種。
否則,也不會如此拼命。
“認識,當然認識。”長寧道。
她大概猜出了那人是誰,但她說不出口。
好像說出來的瞬間,那個人就會被判了死刑。
所以不說,是最好的結果。
只要不說出他的名字,一切就還有希望。
依蘭也體會到長寧的意思,她不再提他名字的事。
“只是引走突厥人,不會出事的,沒有我的拖累,他一定能逃出來。”依蘭說道。
長寧也跟著她點了點頭:“能的。”
依蘭又取出了那隻小玉瓶交給長寧:“這是就是突厥國師要交給您的玉瓶,他說原本還有一封信,可惜被卡爾當場燒掉了。”
顯然,卡爾是不知道這瓶子的秘密,才想留下來繼續研究。
長寧鄭重其事地接過玉瓶。
這是他們拿命換來的東西,她一定會認真研究,不過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趕緊佈防。
“你先好好養傷,我去安排一下。”長寧起身離開。
她拿著玉瓶回到藏書樓,天色已經暗下去,府中的丫鬟開始掌燈。
“怎麼掛了大紅燈籠?”長寧問道。
丫鬟屈膝一禮:“回殿下,郡王說快過年了,提前掛上,喜慶。”
長寧輕嗯一聲,她現在滿心都是突厥內亂的事,沒心情管什麼顏色的燈籠,只催問一句慕清彥現在何處。
丫鬟不知,她就讓侍衛去找。
“郡王在大堂,請您過去呢。”侍衛回稟。
“他去大堂做什麼?”長寧蹙眉更深,大堂建築通透,遼東的寒風恐會加重他的病情。
更何況從內院到藏書樓是慕家重重把守的重地,而大堂外的嚴密程度就弱於裡面,他出了內院,也不擔心被哪隻眼線發現?
“請郡王過來,我有話要跟他說。”長寧道。
侍衛頗有些為難:“殿下,郡王也想請您過去呢。”
這個慕清彥,也不知在搞什麼鬼。
但眼前的事真的挺急的,長寧也就順著他的意思趕往大堂。
沒想到大堂布置得更加喜慶精緻,紅燈籠紅紗,還有整整一院不知是從哪兒移栽過來的臘梅在枝頭粼粼綻放,映著夜色燭光,好似人間仙境。
長寧穿過臘梅枝頭,走向大堂正中,鵝卵石大道上擺著十二抬系大紅花的檀木箱子前面有兩隻倒掛的大雁和喜餅糕點。
兩側有侍女端著許多珠寶首飾,都是極為貴重的物事,作為提親的禮物可以說是相當貴重。
為首的婢女端著的則是一疊紅色的薄紙。
長寧一出現,婢女就送上前。
庚帖二字,十分顯眼。
她若再不明白堂前搞得什麼鬼,就是傻子了。
“慕清彥呢?”她問。
婢女低頭不敢輕易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