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早就聽青須國師彙報過這件事。
雖然柳一戰給他們的承諾是長寧,以此換取突厥的支援,短時間內不會發動戰爭,也因此給大楚以喘息之機,讓柳一戰騰出手來平定五皇子造成的“混亂”。
但這並不是秘密,就連長寧自己也知道,此行並不真的是送嫁楚樂陽,突厥人要的其實是她和她手裡的矩子令。
不過長寧並不懼怕。
柳一戰就是再狂妄,現在還沒有真的改朝換代。
他依然是借用小晉王的名義行事,打著晉王一脈旗號來號召全國之力,所以大楚還是大楚,她楚長寧還是公主,而柳華章依然是不登不上臺面之人。
除非哪天柳一戰真的宣佈翻盤,推翻楚朝,成立新政。
不過就算真有那一天,長寧依舊是柳家的外孫女,是柳家皇族的嫡系。
她身份尷尬,不過在旁人眼中依舊有著不可比擬的力量。
所以柳一戰送她來突厥,不亞於是一種示弱,將軟肋交到別人手裡的意思。
可長寧還敢這麼囂張行事。
那若哈哈大笑,愛極了長寧的脾氣。
“王子,這就是七公主,公主殿下身體不適,王子還是不宜現在相見。”青須國師上前道,給了那若一個很好的臺階。
那若順著就下來,命人抓緊支起帳篷,收拾四下,把七公主抬進去。
眼不見心不煩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楚樂陽心中倍感侮辱,可她有口難言,氣得一張小臉蒼白。
那若卻看都沒看她,徑直走向長寧:“楚朝的事,我都知道了。”
長寧看他,眼睛掃過兩側吹吹打打的人:“你若真知道,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求親。”
先帝才走了不到一個月,按制不論長寧還是楚樂陽都還在守孝期間,別說是嫁娶,就連談論一句親事都是不孝的行為,可柳一戰還是吹吹打打地讓人把楚樂陽送來。
這當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楚朝天下,已經成為過去,楚朝的公主,已經淪為籌碼。
那若搖頭:“非也,就是從前的楚皇帝陛下還在,也會同意這次婚事的。”
長寧挑眉,她不清楚那若這麼說的底氣在哪兒。
“公主一向智計過人,怎麼今日愚鈍了。”那若冷笑,伸手引她跟隨。
在人家的地盤上,長寧當然沒有多少遲疑就跟著那若進了他的營帳,一邊屏退左右。
奈何雲月長不是善茬,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長寧,反正他穿著禁軍侍衛的衣服,緊跟著長寧也不算過分。
那若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反對。
“我知道柳一戰派公主前來是做什麼的,”那若買了個關子,見長寧不為所動,才拿出自己的籌碼。
“這就是你們想要的華玉機關匣。”那若拿出的匣子並不大,大概有短劍那麼長的美玉匣子呈現出幽紫的色澤,匣子上的墨家印記十分清晰,就連上面的凹槽都很標準。
就是矩子令大小的圓球。
長寧見狀有些好奇,難道不能隨便填上一顆木球頂一頂,非要矩子令嗎?
不過想想也對,矩子令雖然看著只是一隻平常的木球,但整個球體結構非常規矩,混元如一物,就連材質都是神秘莫測,長寧至今都不知道它來自什麼木,竟然比金銀還要堅硬。
“果然是機關匣!”雲月長按耐不住上前驗看,那若也十分大度並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