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收到奏章,一時也不明白秦昭寧到底在玩什麼套路。
因為呈這封洗冤書的人就是秦公允本人,這就是秦家的態度不需要隱瞞。
給柳一戰洗刷冤屈,看來秦太傅是知道柳一戰還活著的訊息了。
長寧又似乎摸到些脈搏,這秦家是想討好柳家,畢竟柳一戰是長寧的親外祖,一旦長寧登基,為柳一戰洗涮冤屈的事一定會提上日程,如此一來,秦家此舉就是先長寧一步解決她的問題。
只是這樣做,對秦家有什麼益處,幫秦家得到長寧的青眼嗎?
但為了這件事就丟了秦家高潔的名聲,落得個趨炎附勢的罵名,值嗎?
秦家多年的聲望可都是靠這些年的公正不阿得來的,如今若是連秦家都開始趨炎附勢,那這大楚的朝堂還有什麼出路。
長寧放下奏章,看向慕清彥。
“秦家似乎是想表示效忠,五皇子那邊也趕走了沐枕。”慕清彥說。
“你用似乎一詞,是對秦家還有什麼懷疑嗎?”
慕清彥搖頭:“若說秦家剛正不阿,從不徇私枉法倒的確如此,但秦公允若是早在十年前就知道扶持沈家成為大楚一大豪紳,這件事只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長寧眯起眼:“你也懷疑沈家的事。”
事實上,自從秦家面對秦妃和五皇子哪個都不能捨的情況下動用了沈家的路子請來盲盜的時候起,長寧和慕清彥就懷疑其秦家的用心。
現在更能肯定,沈老爺對秦家不只是救命之恩那麼簡單。
沈家這些年的發跡,離不開秦公允這吏部背後的靠山,那麼秦家到底是不是有心培植一大富豪,為五皇子奪嫡積聚財力,誰又能說的清楚。
至少現在,秦家確有這份心思不假。
長寧在殿中踱步,慕清彥跟在她身後道:“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小心長安兩翼守軍異動要緊。”
“這件事你來安排我一向放心。”長寧笑說。
慕清彥:“城防已經佈置好,遼東和慶安守軍不能亂動,但燕京那邊還有一隊駐軍可以調配,守將是我父親的好友,忠心可信,而且燕京離長安也要比遼東調兵近一些。”
“聽你的,”長寧說道,拿起印鑑給慕清彥下了調令。
“大道盤你研究的怎麼樣了?”傳令小黃門離開,長寧又問到另一個關心的話題。
慕清彥搖頭,顯然他也不清楚這大道宮至寶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我派人去了天衍宮,道衍的確不在,可當時宮裡戒備森嚴,道衍竟然能憑空消失可見是早有預謀,所以我想父皇說不定還有其他佈置才對。”長寧的目光落在那棋盤上。
顯然這大道盤上應該有所體現。
慕清彥面色嚴肅:“既然如此,我們再去一趟天衍宮。”
長寧也正有此意。
畢竟侍衛們探察的和長寧自己去是兩碼事,何況她現在身邊還站著慕清彥。
慕清彥親自拿著大道盤和長寧一道趕來天衍宮。
一路才聽說三皇子此前也來過一次天衍宮,結果卻是落荒而逃,而且事後並沒有派人找裡面人的麻煩,可見天衍宮裡還有道衍的後手。
“咯吱”天衍宮的殿門被推開,彷彿一座塵封多年的屋子被開啟,雖然沒有塵土飛揚,殿中卻還是煙霧濛濛不甚清楚。
“怎麼著火了嗎?”隨侍長寧的侍衛們幹忙進去,揮散煙塵。
大殿裡沒有動靜,沒有血跡,沒有任何異樣。
和長寧此前來時沒有任何不同,只是缺了那七七四十九枚蒲團和最前方的大道盤。
長寧示意慕清彥大道盤原來的擺放位置,慕清彥將大道盤放回原處。
大道盤落下的瞬間,空曠的宮殿震出一聲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