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子?”長寧臉色微沉。
五行陰陽學說慕清彥已經跟他講過,而五色說的本質和《鄒子》應該也沒有什麼區別,但問題就在於柳一戰對她說謊。
一本書叫什麼名字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柳一戰何必要在這件不起眼的事上跟長寧說謊?
除非是他心裡有秘密不想被長寧知道,所以有心遮掩。
鄒子。
長寧確定柳家的書庫裡沒有這本書。
那柳一戰遮掩的目的在哪兒?
道衍彷彿知道長寧的想法:“殿下還不相信嗎,柳一戰確實私藏了《鄒子》一書。”
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長寧已經相信祖父的確騙了她,從書名上就開始騙她,以防慕清彥知道什麼關於《鄒子》一書的訊息,讓長寧覺察到,不過這些都是些小節,問題在於柳家已經被抄家滅門,若柳家真收藏了那本書也早就落在父皇的手裡了。
“所以,那本書根本就不在慶安。”
“沒錯,書就在柳一戰的腦袋裡,他將書上的內容記下後便毀掉原著,還以為這樣就能保住性命。”道衍說。
長寧抿唇:“難道不是如此嗎?”
若非有《鄒子》做保命符,父皇又何必費盡心機,舍掉相當於不可再生的太歲給祖父換臉,還一直囚禁祖父逼問鄒子一書的內容?
“當然不是。”道衍輕笑:“殿下若是這麼想,就太小覷陛下,小覷我道衍了。”
“哦?”長寧挑眉。
“陛下有大智慧,豈會因為一本書,就忘記斬草要除根的道理?”道衍說。
長寧也深以為然,所以,父皇沒有殺祖父,是另有原因?
“而且殿下在古牢中應該見到了柳華文。”
長寧提起精神。
道衍果然什麼都知道。
“那柳華文是個意外,他當日恰好不在柳府得以出逃,陛下便順水推舟用柳華文來逼柳一戰說出鄒子的內容,可惜柳一戰鐵石心腸,什麼都不肯說。”道衍解釋。
長寧臉色並不好看,她追問:“那父皇到底為什麼不殺他?”
柳家一門活下來三人。
除了意外活下的柳華文外,就是父皇原本就要留活口的自己。
而父皇要留下外祖父這個畢生大敵的願意她就猜不透了。
難道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道衍似乎有些猶豫,長寧已經輕哼:“父皇若不將一切告訴我,我又如何知道怎麼做女君?”
女君。
道衍臉色微白:“看來陛下果然做了決定。”
長寧微微眯眼。
難道父皇到現在才做出決定嗎?
道衍看著長寧:“陛下既決定傳位於殿下,我必知無不言,殿下請問吧。”
“先說說,你在這件事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地位?”長寧看他。
她不相通道衍的作用只是一個替父皇傳話之人。
道衍未語,只是神色平靜地將太歲收起來,放回那石像後面:“此物如今已經十分虛弱,不能再割取麵皮了。”
長寧等他做完這一切。
道衍回頭,請她坐到棋盤對面,執白子,自己則坐在黑子一方,徐徐說來。
“《鄒子》雖然重要,卻也不及殿下重要,因為殿下就是鄒先生所說的,陰陽交匯之點,而衍,則是為了指引殿下。”道衍指著一枚白子開口。
長寧注意到,那枚白子孤立無援被黑子重重包圍,只剩下唯一的一個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