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彧身上有傷,不宜騎馬奔波,所以一路都是乘馬車以免顛簸傷及五臟,而乘坐馬車難免聽到些街面上的流言蜚語。
對於街頭巷尾的事,曹彧本沒有什麼興趣,但是架不住這一路的沸議。
總有那麼一兩個大嗓門,將秦曹聯姻,大公主下嫁秦無疆的事嚷嚷到他的耳中。
曹彧原本心不在焉的眸子頓時凝住。
怎麼會這樣?
長寧此前不還強闖了洛陽古牢,怎麼會比他還先回長安?
曹彧狠狠拍了拍車廂:“快回家!”
他心裡將事情過了一遍。
古牢只有一個瀕死的柳華文,又因為寒鐵鎖脊骨,讓柳華文飽受摧殘的身體根本無法得到解救。
唯一的辦法大概就是得到皇帝的赦免。
這樣長寧就能從牢裡施救,再慢慢調養,總能恢復一些體力,到時再用上好的止血藥,自然能救人出來。
“所以長寧是快馬加鞭地趕回來了?”
曹彧忍不住咳了一聲。
是啊,長寧身邊有一大高手莊公子,在灰衣人凌厲攻勢下還能救人離開,應該沒受什麼傷,自然可以晝夜兼程地趕回來,而他卻被黑衣人一腳踹傷了內臟,只能坐馬車慢吞吞地回來。
曹彧心裡一陣糾結。
說不上是為長寧高興,還是對自己失望。
可不管怎麼說,秦無疆的為人他是瞭解的,明知長寧和慕清彥有婚約,還同他有這樣的糾葛。
秦無疆怎麼可能答應娶長寧呢?
這些不可能堆砌到一塊,成了極為荒唐的事。
兩樁婚禮要求在同一天舉行。
秦家既替嫡孫迎親,又替嫡孫女出閣,那叫一個熱鬧。
尚主是大事,不過下嫁曹家事也不小。
曹氏看得出來,這件事對於秦昭寧來說有多重要。
她畢竟只有這一個女兒,又是和大公主下嫁同一日,自然有些私心,想操辦得隆重一些。
而秦太傅對此幾乎沒有任何表態。
宮裡態度不明,什麼都訊息都流不出來,曹氏聽得那一聲半點的暗示根本不夠他號召什麼,而且最重要的還是長寧的態度。
長寧突然要下嫁秦無疆,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現在就是秦太傅也弄不懂長寧的心思。
長寧若是真的和鄭家達成什麼協議,有何必下嫁秦家,來維持兩家斷裂的情誼。
可若是她還支援秦家,又為何處處幫著鄭家?
當初那麼好的機會可以置鄭安侯於死地,她卻綁著三皇子求情,雖將鄭安侯流放,但畢竟是個活口,讓秦家心中不安。
“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秦太傅對秦公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