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彥這邊回到大帳便開始佈防,鷹眼關諸般事宜分派妥帖,又下令由李破虜護送李老將軍遺體返回長安。
“報!突厥那若王子領兵二十萬陳在關前!”
“慕帥!突厥王子奸猾,您若是走了,這鷹眼關怕是要失守啊!”胡將軍跪倒在前。
眾將都憂心忡忡。
左賢王這顆籌碼沒了,那若王子再無顧忌,可以大肆攻城。
慕清彥搖頭:“諸位將軍放心,此兵三日內必退。”
這顆心怎麼能放得下!
“圖骨哈撒城糧草不足,左賢王又落在安德卓的手裡,那若必定要回王庭主持大局,此二十萬兵馬無主帥鎮守,又無口糧絕無進攻的可能,那若這麼做不過是為了推遲我回長安的日程。”
慕清彥條理清晰地擺明所有理由。
他跨上回長安的駿馬,遙望西北,彷彿穿越時空,與那若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交匯。
“慕王,你這頭狡猾的狐狸!”那若氣急。
此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沒有救到左賢王不說,還讓右賢王部族的人劫走了左賢王。
這件事對他無疑是雪上加霜,可偏偏又不能算慕清彥失信於他。
是他自己的族人起了內訌。
“報!達璐卡部落的人說是左賢王部族在半個月前埋伏他的部落,搶走了他們從慶安屠城中的戰利品狼頭鐵鞍,要我們歸還鐵鞍才肯放了賢王,否則他們就要到可汗那裡去討個公道。”
“放肆!達璐卡族長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要挾那若王子!”達爾敦怒罵。
可這罵歸罵,但凡有點兒腦子的都能猜出,達璐卡忠心於安德卓王子,現在這些不過是扣押左賢王的藉口。
“夠了,舅舅劫掠自己人,就是鬧到父汗那裡也是理虧。”那若黑著臉,下令速速將狼頭鐵鞍交給他一併帶往王庭。
“二十萬大軍陳兵三日,喝住楚人,再退百里各自放牧還族。”
“王子,我們就這樣退兵?他們屠了圖骨哈撒——”
那若一腳踹開不開竅的屬下,心煩意亂地甩了兩鞭子:“對面是慕清彥親自佈防,本王子回到王庭後,你來指揮作戰嗎?”
就是那若親自指揮都不見得有效,何況是他的手下。
“比起一個圖骨哈撒的恥辱,汗王之位才是那若的根基,你明不明白!”那若憤憤甩了一鞭子,跨馬疾馳。
跑出幾里地後,那若停在草原山坡上回頭俯視那雄雄鷹眼關。
“慕王你又贏了,但那若是不會認輸的。”
那若眸子裡閃著鷹隼獨有的精光,用熟稔的漢語說道:“我們,來日方長。”
……
東都古城。
一位讀書人打扮的小少年大大方方進城,身後跟著兩名保鏢一名管事,還有兩個挑夫。
小少爺束著綸巾,文質彬彬地走進客棧。
那管事打扮的人開口要了三間上房。
小少爺和一名保鏢住在一處,另外四人兩人一間。
小二正念叨是誰家的讀書人這麼仁義,連挑夫下人都給尋個上房居住。
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他也就唸叨一句,過後上面人要了熱水酒菜也都如數奉上,誰叫人家出手闊綽呢。
這倒不奇怪。
長寧雖然如今落魄,但身上隨便拿下一款佩玉都是價值連城,普通人家就是花一輩子也花不完,自然不需要太過委屈自己。
倒是單丹臣這邊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