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議和之事已定,和親的大公主也已經走到銀州城,即將出關。
要不是慕清彥帶著右賢王的頭顱丟給那若,那若也不會為了爭奪汗位丟下公主先一步回去,將議和的事擱置,慶安也就不會有今日之難。
至少,突厥人不會屠城這麼狠。
要知道突厥人雖然是蠻子,但也很少真的喪心病狂到屠城的地步。
他們通常都是劫掠百姓,但不會斬盡殺絕。
畢竟他們每年劫掠的目的只是搶走過冬物資,而大楚的將士也不是真吃素的,真要是把大楚逼急了,大家兩敗俱傷,他們也一樣不好過。
而這一次,因為右賢王的死訊,那些忠心右賢王的部落和覺得大突厥受到挑釁的人同時發狠,才有了慶安屠城之難。
說白了,還不是因為慕清彥的一己私慾。
如今他還因為一己私慾置房將軍於死地,簡直自私透頂,不可理喻!
群情激憤!
跪倒的人都站起來,高舉右手,反對李老將軍交出帥令,更表示不服慕清彥這個新主帥上任,要陛下繼續任老將軍為帥。
李老將軍臉色也頗是為難。
正所謂法不責眾,現在慕清彥觸犯眾怒,讓他便是有心交出帥印,也無力啊。
“慕郡王,還是先等陛下後續旨意吧。”李老將軍道。
慕清彥微笑:“八百里加急,送抵長安不休不眠,最快也要足三天,來回便要六七日時間。”
李老將軍表情有心不好意思。
“那就讓李某忝居帥位六日,待到陛下——”
“抱歉,清彥等不及了。”慕清彥打斷,聲音不大,聽在眾人耳中卻如洪鐘般響亮。
李老將軍也是一怔。
隨即臉色難看。
“郡王這就讓李某難辦了。”老將軍說。
現在群情激憤,沒有陛下的聖旨他根本壓不住這些蠢蠢欲動的反抗者。
慕清彥還非要他這就交帥令給他。
這不是逼他呢麼。
“慕清彥,你還真是恬不知恥啊。”李破虜冷聲斥道。
慕清彥神色未動。
“恬不知恥,這裡的確有人是恬不知恥,且為數不少,”他目光掃過眾人,又從老將軍微白的鬢髮間滑過:“就像打碎瓷器的少年,卻歸罪給地面太滑。”
“你!”李破虜氣急敗壞,但他的臉色卻是怪異的紅潤起來。
慕清彥轉目看他,眉頭四平八穩動都未動。
依舊是那副山巒般平穩的表情。
“慶安屠城,鷹眼關難道就沒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