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不虧是父皇身邊最大的佞臣,果然善於揣摩人心。”長寧伸手抽出一隻棗紅令牌,提筆硃砂畫圈,就要丟下來。
鄭安侯渾身肌肉繃緊。
“殿下不可!”康子明卻擋住長寧。
倒不是他和鄭安侯有什麼交情,相反,當初鄭安侯收買刑部左侍郎塗改卷宗,有派人燒燬卷宗,樁樁件件都險些將他置於死地,他巴不得鄭安侯死了乾淨。
但不是現在。
“殿下息怒,貿然動刑只會讓世人詬病,請殿下三思。”
長寧一笑:“我知道,世人會說我是因為柳家一案遷怒,存心找鄭安侯的麻煩。”
康尚書乾笑:“殿下英明。”
鄭安侯微揚下巴,暗中舒了口氣。
算康子明聰命。
“那我今日客客氣氣地審,日後就沒有人這麼說了嗎?”長寧卻輕笑著反問。
康尚書一怔:“這……”
這是不可避免的事,不論長寧如何審訊,鄭安侯是當年柳家一案的主審,她今日都避不開這個嫌。
“既然左右都要受這非議,本宮為何要忍?”長寧笑出一片細白貝齒,袖手一揚,“給本宮打!”
兩側差役頓時上前按住鄭安侯。
“你!”鄭安侯驚怒交加,掙扎著扭動肩膀,卻還是被差役按到在地。
“大公主!你這是屈打成招,我——”
“嘭嘭嘭!”
腕粗的大棍子砰砰砸在鄭安侯身上,他雙手撐地痛撥出聲。
二十杖很快完畢。
康子明站在一側,暗中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長寧施施然端起茶碗,啜了口。
鄭安侯早已疼得滿頭大汗,掙扎著抬頭看去,正對上長寧的目光。
“這就打完了?”長寧輕笑,問向一旁書吏:“這二十杖記了嗎?”
按大楚律例,官員是可以對犯人施刑的。
但是用了什麼刑,加刑多少都要明確記入卷宗,呈遞封報,以證明是否有重刑之下屈打成招的事發生。
長寧既然這麼問了,顯然是知道這規矩,所以書吏倒不算忐忑,起身點頭應了是。
“記上,那二十杖乃因見公主不拜,長寧公主所賜。”
書吏一怔,鄭安侯臉色也瞬間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