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安侯呼天搶地。
只是這一次,他的這些陳詞濫調面臨樁樁件件確鑿無疑的證據,顯得蒼白無力。
“臣有本奏!”
“臣也有本奏!”
多少言官站出來,紅紅綠綠的一片,不是拿出什麼證據,就是說出鄭安侯平日裡的作威作福的事項。
這就是官場上最基本的法則。
鄭安侯渾身虛汗留盡,喘息著向後看去。
那紅綠交間的一片,有舊時虛與委蛇的,有從來笑臉相迎的,如今都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對他彷彿有食肉寢皮之恨,巴不得他這樣的貪官汙吏儘早死了乾淨。
鄭安侯絕望地收回目光。
樹倒猢猻散。
他這顆大樹,在今時今日,轟然倒塌。
曾經庇護過的攀附過的,都會反過來踩一腳,能借力上爬最好,借不到力也不要被埋在樹底下。
這是官場常態,他最懂的。
鄭安侯甚至輕蔑地冷笑一聲,冷笑他們的無知。
都不是!
都不是!
鄭安侯臉上的表情絕望又冷厲。
而御座之上的那位到底也沒有傳召銀喬,單聽著群臣的奏本就勃然大怒,直接下旨剝去他的朝服綬帶,壓入天牢候審。
皇帝氣急敗壞地退朝。
三皇子虛脫在地,徹底沒了主意。
長寧俯視他,輕蔑地像在看一隻螞蟻,根本不屑再踩上一腳。
“你畫的那副星圖我還有幾處不懂,勞你講一講。”長寧輕輕開口,邀的人自然是慕清彥。
“殿下請,”慕清彥應聲,同諸位朝臣拱手告辭,長寧則先一步往欽天監去。
群臣對慕清彥十分客氣。
雖說他慕清彥現在還是“罪臣”,但他這樣的罪臣在整個大楚都是獨一份。
眾臣工儼然將這位郡王當成大駙馬對待了。
慕清彥笑如溫潤美玉,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