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若是尋常官吏,就是駙馬,楚人的御使也要站出來當庭參奏。
可現在是突厥王子,是和親大事。
就連秦太傅也只是低聲警告一句:“請王子慎言。”沒有其他表態,餘下的人還能說什麼,還敢說什麼。
那若倒是會擺正姿態,當即就拱手對眾:“那若學識淺薄,又為公主之風華震撼,用詞不當,還請諸位恕罪,請父皇,恕罪。”
他本是賠禮,給大楚眾人一個臺階下,但這一句父皇叫得,卻叫皇帝臉色更加難看,恨不得將他當庭杖殺。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那若了。
可是皇帝也沒有辦法。
事已至此,他不是沒給過長寧機會,和曹彧,和什麼人都好,只要長寧願意她就不必遠嫁突厥。
可是長寧不願。
她放走了曹彧,還當庭答應這門婚事,皇帝縱是一國之君此番也無計可施。
他總不能自己背這敗毀和談的千古罵名。
皇帝臉色鐵青沒理那若,因為長寧已經一步一步走到大盛寶殿的正中。
那若一臉喜色伸出手去。
小母狼,你是我的了。
長寧目不斜視,越過他的手繼續向前。
司禮官頓僵,不住給長寧身邊的掌儀宮女使眼色。
宮女也急著上前:“殿下您該將手交給駙馬,由駙馬牽引叩別陛下,方得上車的。”
長寧彷彿沒聽到宮女所說,徑直走到殿前玉階。
皇帝站起來一臉驚喜:“長寧,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朕嗎?”
那若臉色微變眼中寒光一閃,但旋即沒什麼事一樣含笑收回手,按著原定的地方站好,等待長寧拜別皇帝后隨他離開。
不論怎麼說,這個女人已經是他的了。
長寧肅容上前,雙手和在胸前俯身下拜,楚朝的規矩禮節她一分一毫都沒差。
皇帝的心涼了半截。
“長寧,你……”皇帝走下御道,近前低聲:“朕捨不得你。”
皇帝掩面,群臣也跟著低聲啜泣,大殿一片悲色。
長寧眼珠微動,可如今的父皇實在讓她找不到相信的理由。
不單是父皇隱瞞的那些,還有父皇複雜難明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