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鳳駕一走,錦容藉口梳妝回房展開字條。
字條上寫著聯絡春曉的方法,長寧信不過木鳶,所以早就將辦法寫好,打算藉著沈錦容來傳遞訊息。
沈錦容攥著字條心臟砰砰地跳。
“錦容,你爹正在跟方謙說話,你倒是出來和娘說一說啊。”沈夫人叩門。
“來了,”沈錦容應聲,將紙條遞到燭火下燒成灰燼才整理衣裙推門而出,“娘,您幫我收拾一下頭髮……”
母女二人對鏡梳妝,只是沈錦容眼底眉間似乎心事重重。
長寧回到宮中。
“殿下,貴妃娘娘送來請帖,說是中秋家宴,您……”木鳶拿著請帖詢問。
“什麼時候送來的?”長寧換上公主的朝服,整理珠冠。
木鳶略帶遲疑:“奴婢打聽過了,家宴已經開始一段時間,別的宮都是三天前收到的,但咱們這邊請帖卻不知是被誰放在桌子上,被果籃壓著了,才找到。”
長寧眉頭一挑:“哦?沒查清?”
木鳶低頭眼珠鬼祟漂移。
“沒查到是誰,您要是查,奴婢這就去貴妃娘娘哪兒問問是派那個奴才通知的,辦事如此荒唐。”
長寧笑了聲。
“木鳶,你雖然不是正經遴選上來的宮女,但如今懂得已經不比他們少了。”
“都是殿下教導的好,若是沒有殿下,也沒有奴婢的今天。”木鳶低頭跪倒,忠心耿耿的模樣。
長寧不語。
木鳶小心翼翼抬頭:“奴婢還有一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說。”
長寧起身平展雙臂讓宮女們幫她整理好衣服,木鳶拿著墜青色流蘇的玉佩過來。
“論說鍾粹宮一貫和咱們沒什麼往來,事情通知不到也就罷了,可延禧宮的秦妃娘娘也主理這件事,卻沒有派人給殿下提醒,讓殿下錯過了這唯一一次的中秋家宴,實在是過分。”木鳶將流蘇梳理妥帖,起身立在一側。
長寧雙手合十在腹前。
“依你看,是秦妃娘娘因五皇子的事,跟我疏離了?”
“奴婢就覺得這件事不對頭,要不,奴婢去查查?”木鳶眼睛轉著,提議。
長寧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她收了貴妃的銀子辦事,但還是嫁禍給旁人來得放心。
“不必查了,左右我也要離開這皇宮,何苦生事。”長寧卻突然大度起來,讓木鳶心中升起不妙預感。
就見長寧執起青色玉佩,摩挲著流蘇,眼光在未央宮一眾中流轉。
“和親之事突厥人催的緊,也就是這幾日內就要動身,你們當中有誰願意跟著我,或是有什麼謀劃去處,都可以跟我說了。”
一眾宮女跪倒在地,有受過未央宮恩惠的頓時哭出聲來。
“奴婢爹孃都走了,願意跟著殿下。”
“老奴受皇后娘娘大恩,也願意隨同,照顧殿下。”
偌大的未央宮到底是有六個人真心誠意地站出來表示願意相隨。
長寧一笑,吩咐她們幾個這幾日住到一起,讓她們開始交接未央宮的事務,主要的還是將相關人員送到秦妃的延禧宮,由延禧宮再行分派。
“木鳶,你不想跟我離開,是嗎?”
“奴婢,奴婢是想跟著小姐的,可是奴婢和春曉情同姐妹,春曉又是莫家唯一的血脈,奴婢離了實在放心不下,而且銀喬姑姑也需要人照料……”木鳶跪倒哭訴。
“你就不必擔心銀喬了,她是母后舊人,父皇絕不會虧待她。”
長寧水袖從木鳶臉上拂過,繞到她身後離開未央宮。
木鳶擦了擦頭上的汗,起身跟上。
她顯然看出來,長寧對她的疏離,不過她並不擔心。
只要找到退路,這皇宮中總有她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