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只有一個,且看你是否珍惜。”春曉聲音清亮,黑臉面具的男子便用手鉗住陳蒙下巴取下了綁著他嘴的繩子。
“說,是不是鄭安侯讓你勾結突厥人,洩露議和條約的。”春曉喝問。
陳蒙很清楚自己的情況,求死不能,想痛快一點就只有如實招來,更何況鄭安侯派人殺他滅口,早已是不念舊情,他又何必自討苦吃。
“是,是鄭安侯,他和三皇子想搶奪和談功勞,就名我偷取條件告訴突厥人,好讓突厥人改變要求答應同三皇子和談。”
陳蒙哆哆嗦嗦說完,只覺得鉗著下巴的手越來越緊。
“如今的和談是慶安遼東多少將士用鮮血換來的機會,你們卻投敵叛國,將利益出賣給突厥人,實在罪該萬死!”黑麵具的男子義憤填膺恨不得掐死陳蒙。
“楊大哥,”春曉拉住黑臉面具的男子。
她口中的楊大哥方鬆了鬆手,讓陳蒙能繼續呼吸。
“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能作證?”春曉問。
陳蒙連忙道:“只有我,是我和突厥那邊的達爾敦大人親自交涉,沒有其他人證。”
“鄭安侯府和突厥人還有什麼別的勾結麼?”春曉逼問。
陳蒙搖頭:“沒,沒有了。”
“撒謊!”春曉冷喝,楊大哥立刻揮拳擊中陳蒙腹部,陳蒙痛呼一聲:“您……您指的哪件?鄭安侯府在突厥人進長安後曾多次聯絡過突厥王子,只是王子之前一直不曾理會。”
春曉眯了眯眼,示意楊大哥放開他。
黑臉面具的楊大哥冷哼一聲鬆手,“屢次三番聯絡突厥人,鄭安侯真不愧是楚朝最大的奸臣。”
陳蒙乾笑:“是是,鄭安侯作奸犯科無惡不作罄竹難書!小的知道他許多惡事,這就全都告訴二位壯士,只求壯士饒我一條小命。”
春曉不耐煩催促:“快說!”
“突厥人第一次答應見面是前幾日,約在比箭當日的不夜城,叫二公子前去,但不知為何,突厥的達爾敦大人一直不肯言語,二公子等膩了就抱著小倌兒去辦事,小的奉命去不夜城時又得到達爾敦大人的訊息說要侯爺一個見面禮。”
春曉恍然。
辛虧公主當日沒有去不夜城抓捕,否則就中了那若的奸計。
只是後來那若見公主不來便弄假成真,讓鄭安侯交出一份見面禮,那鄭安侯正好抓住徐節在鴻臚寺人生地不熟的空子,盜取條約通風報信,獻媚於突厥。
春曉同楊大哥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熊熊怒火。
為了一己私利竟不惜出賣和談條約,讓那麼多將士的血白流,簡直喪心病狂,鄭安侯就不怕九泉之下冤死的將士們找他索命麼。
“簽字畫押!”楊大哥更為理性,將剛才的一切寫成狀詞讓陳蒙簽字。
陳蒙被強按了個指印,哆哆嗦嗦不敢言語。
春曉見一切料理妥當,將狀詞收到懷中,又上前緊盯著陳蒙:“還有一件事。”
“您說您說,小的一定知無不言。”陳蒙點頭哈腰。
春曉攥緊拳頭,咬牙道:“一年前,工部侍郎莫書翰的案子到底是不是你在背後搞鬼。”
陳蒙一頓,結結巴巴:“莫……莫書翰?”
這可是滔天大案。
莫書翰雖然是以私販兵器的罪名被斬,但因長寧公主此前告御狀之事,此事儼然已經成了柳家一案的關鍵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