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旨,啟!”內侍嗓音尖銳,傳徹上下。
咚咚的鼓聲更疾,負責場上安全的鴻臚寺官吏及被借過來幫忙的京兆尹衙門的衙役頓時上前清空場地,將此前那若鬧的那些混亂抹平。
鴻臚寺卿走下城牆,站在搭起的舞臺上宣讀規則。
“承天厚土,滋物生道,有彼佳鄰,遠賀……”
藉著大楚多年來豐碩的文化底蘊,鴻臚寺卿用繁富辭藻成功擊敗了不可一世的突厥人。
底下包括那若在內的十一名武士沒有一個人聽明白的。
儘管那若深諳漢人文化,對此都是甘敗下風,掏掏耳朵百無聊賴地看天。
“王子,那老頭說啥呢?”伊戈爾最先忍耐不住。
比武就比武唄,比射箭就拿弓箭靶子放獵物,在上面叨叨什麼。
那唾沫星子能替老頭射下草原上狡猾的狐狸不成?
“伊戈爾,”那若喝止伊戈爾的無禮。
“要是哪天楚人都像草原上的狼一樣迅疾,那才是最可怕的事。”那若低喝,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看向城牆上的公主。
這個女人絕不能留給楚朝。
伊戈爾不明所以,倒是達爾敦黑著臉提醒:“別忘了柳。”
在場的突厥人盡數變色。
柳。
這雖然是漢字,卻是連突厥小兒都認識的字。
槍挑突厥老可汗,一戰成名的柳一戰柳老將軍正是這柳家軍的象徵。
縱然此刻斯人已去,但當初被打到可汗陣亡的恐懼依然支配著每一個突厥人。
若非那若王子的父親,現在的呼律耶可汗力挽狂瀾,將分崩離析互相攻伐的突厥各大部落統一,他們只怕還要在可怖的內亂中自相殘殺。
而造就鐵血柳家軍,成就柳一戰不敗神話的,正是快和奇二字。
柳一戰善出奇謀,奇兵快襲本是突厥人的特長,他卻能將漢人的兵法用上,聲東擊西攻其不備,快準狠,讓突厥人聞風喪膽。
這就是狼一樣的速度與力度。
不論哪一個突厥人都不想面對這樣的對手。
而縱觀大楚上下,自柳一戰死後,再無這樣的人物。
鎮守長安的李老將軍年紀大了,既不能出兵,也不敢出兵。
朝中就更別說了,奢靡之風盛行,得過且過。
故此,那若才說鴻臚寺卿的繁文縟節來得越多越好。
他就喜歡看楚朝人自縛手腳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