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象怎麼說,宋宜錦當真是天星?”長寧轉身發問。
如今宋宜晟已死,她卻還殺不得宋宜錦,可不是因為她心慈手軟,而是因為天星是母后轉世這說辭她雖不信,父皇卻信。
而她自己,也怕當中真有什麼因果,心中不安。
但今日慕清彥的出現卻是救火良藥。
她怎麼忘了,慕家既是異人,掌握觀星之術,那所謂的天星星象自然逃不過他的法眼。
只是慕清彥挑此時說出,讓人懷疑他的用心。
長寧上下打量,慕清彥毫不侷促迎上來走進兩步。
“殿下就不能少懷疑我兩分?”他笑說,眼底眉梢藏著些許無奈。
長寧的防備心太重,從不肯相信任何人會“無償”相助。
春曉助她,是為了替父報仇;方謙助她,乃因忠心;秦家助她,除卻忠心正義,還有五皇子的未來,秦氏一族的未來。
總之,在長寧眼中,所謂的“無償”,便是隱匿在面具下的危險。
是未知的威脅。
縱然慕清彥做了這麼多,她還是懷疑。
若說正義,慕清彥方才還說他心狠,遊離於紅塵之外,不問世間煩憂。
若說恩情,他堂堂遼東郡王,能對他有恩的,又有幾人?
總之,祖父柳家和自己不論前世今生,都沒有施過恩惠給他,倒是他屢次相助,幫了她不少忙。
當然,前世他乾脆利落地寫信解除婚約,她高興,大筆一揮減免遼東三年賦稅的事,或許能算一樁恩?
但今生卻是郡王大度,沒有計較長寧同曹彧的事,根本談不上長寧施恩於他。
所以長寧思來想去,最難以捉摸的遼東郡王,就是潛在的危險。
於是她答的乾脆利落。
“不能。”
遼東郡王大概從沒被人如此乾脆地懟過,但他可以料到這個結果,依舊風度翩翩:“知道你不能,所以解釋給你聽。”
長寧眼皮微微一抖,聲音還是挑釁似的:“洗耳恭聽。”
但細微的小動作沒有逃過慕清彥的眼,他慢慢地說:“我沒有惡意,也不想被誤會,幫助方謙是因為不忍正義沒落——”
“幫助方謙?!”長寧揚眉。
慕清彥唇角微揚:“是,你沒有懷疑過方謙當晚是如何逃脫追殺的?”
“原來是你,”長寧眨眼。
她並不瞭解當時情況,只聽說秦無疆和曹彧動用了曹家府兵還有京兆尹製造混亂,還以為方謙是藉機逃出生天的,原來是慕清彥出手相助。
“那面聖告御狀那日……也是你?”長寧頓時反應過來,侍衛們說的駝背並非方謙自己偽裝的,而是慕清彥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