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銀喬低聲提醒:“陳妃娘娘對您幫秦妃的事頗有微詞,六宮中不少人都知道,此時出現,來勢洶洶啊。”
“陳妃啊,”長寧半眯眼回憶,最終沒什麼瞭解可言。
印象中陳妃貪慕虛榮浮誇愚蠢,表現出來的就是太鬧騰,長寧嫌煩。
何況當時她誕下六皇子年長於宋宜錦的九皇子,是當時皇位的第一人選,所以她在父皇駕崩的當日就和宋宜晟商量好,送她上路。
今生長寧本不想理會,奈何這陳妃自己不安分。
“姐姐說笑了,裡面有些悶,便出來透透風,陳妃姐姐也是好興致。”秦妃微側身,擋住陳妃向船裡張望的目光。
長寧揮袖掃向沈氏:“先把她藏到後面去。”
銀喬應是,那知沈氏卻抱住桌角:“你不答應救方郎出來,我就拼了這條命讓她們發現!”
長寧眉頭皺得更深。
沈氏真是急糊塗了,這是何等愚蠢的選擇,不但會害死她自己還會害了秦妃。
“聽說大公主就在船裡,本宮正好可以去拜見。”陳妃掐著嗓子就想繞過秦妃。
“姐姐且慢,大公主方才說倦了小憩片刻,你這樣闖進去怕是不好吧。”秦妃到底是攔住了。
陳妃臉一沉:“怎麼,就只許秦妃娘娘跟大公主遊湖,就不許我們這些閒雜人等拜見公主了?”
船頭唇槍舌劍,長寧也沒空囉嗦,一抬手敲在沈氏脖頸。
長寧單手拖住沈氏的頭,和銀喬一道將沈錦容拖到屏風後。
陳妃已經強闖進門。
“殿下呢?”她一雙眼睛賊溜溜地四處瞟。
“什麼人這樣吵鬧。”長寧的聲音傳來。
她揮揮手,銀喬主動上前,將繡屏推開半展,露出長寧枕手側臥的上半身。
女孩子姿態慵懶,懨懨地睜開眼:“陳妃娘娘?”
“大殿下,”陳妃對上長寧犀利目光有些心虛地笑道:“本宮想著自那日家宴也沒正經見過大殿下,今日碰巧在池邊看到殿下的船靠岸——”
長寧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地打斷:“鄭貴妃讓你過來,就沒給你想個好點的說辭?”
船頭尾隨而入的秦妃聞聲臉色一僵。
“大……大殿下這話說的,”陳妃虛虛地笑著看向陳妃,又道:“本宮怎麼聽不明白呢……”
“聽不明白就回去跟鄭貴妃好好學學,問問她什麼叫槍打出頭鳥,什麼叫替人做嫁衣。”長寧聲音轉厲,一雙黑瞳幽涼明亮。
陳妃臉上頓時掛不住。
她是真沒和鄭貴妃聯絡過。
鄭貴妃現在正倒黴呢,她才懶得湊這個熱鬧。
“殿下,雖然您是嫡公主,可本宮也是陛下的——”
“你是誰又如何,”長寧不屑地打斷:“你只要記得本宮才是嫡公主,就夠了。”
陳妃頓時黑了臉。
“好,好好,那本宮也不和嫡公主囉嗦,本宮方才看到有個鬼鬼祟祟的宮女混上船,擔心她對殿下不利,現在要搜查船艙,還請殿下配合。”陳妃揚起下巴。
長寧噗嗤笑了,慢條斯理道:“陳妃娘娘以為自己是誰呢?”
陳妃笑容一斂。
長寧睨她,撐著坐起來:“父皇交付主持六宮大任的秦妃娘娘,在你後面,統領六宮的鳳印,在本宮手裡,你一個從二品妃,憑什麼搜查本宮的船。”
“我……我是為了殿下的安全著想!”
“為了本宮的安全,秦妃娘娘以為我又是誰?”長寧起身,步子不疾不徐走到她面前:“本宮馳騁沙場,血染長槍時,娘娘怕是還在宮裡給人當槍使呢。”
“你!”陳妃攥拳,可長寧冷酷的眸子讓她畏懼。
秦妃也適時上前拉住陳妃:“姐姐多心了,還是回去休息,好生驗驗身邊人的忠心要緊。”
陳妃眼珠子左右瞟動,心裡更是遲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