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讓他從可以說的地方說起,他便說了。
“星象有異,我方往慶安查探。”
只此一句,長寧就信了。
星象有異。
她重生歸來,自是天地間的大事,星象有靈,若真要顯示也是以此事為先。
慕清彥所言非虛。
長寧稍加思索便明白其中原委。
原來重生以來最大的變化,竟然是她自己造成的。
前世她並非重生,星象無異,慕清彥自不會千里迢迢地跑去慶安,也就不會惹那若生事,攻打慶安。
沒有慶安一役,自然也沒有遼東一役。
兩場大捷都沒有,突厥人也不會想著要來長安議和,大楚長安自然風平浪靜。
這當中還有千般變化無法言表。
而今生卻因她重生而發生了許多變化,這變化衍生變化,終像像投石入水,漣漪越來越大。
雖然緩慢卻堅定無移地蔓延著,改變了無數人原有的軌跡。
諸如宋宜晟。
前世他當登基稱帝,如今卻落得斬首斷頭的下場。
再如方謙、沈氏,還有善雲等等,甚至於當初慶安侯府的諸多奴婢丫鬟都牽連其中,命運更改。
長寧不禁仰頭。
此刻午時剛過,驕陽雖非烈烈也是明亮刺眼,不見星辰。
那廣袤無垠的星空,竟真有指示嗎。
指示她的重生。
指示所有人命運的結局。
那她今生的結局呢?
還有作惡多端的鄭氏一族,忠心耿耿的秦家一脈。
長寧忽然起了興致。
“我能觀星嗎?”
她很想看看,星象上是怎麼說他們那些人的。
慕清彥看著她,低頭去轉烤雞。
“殿下諸事繁忙,怕是沒有時間學習觀星術了。”他說。
長寧眉頭一挑,聽出了許多別樣味道。
皇家的公主,大概是這世上最清閒的身份了。
不愁吃穿,足夠尊榮,即便是出嫁,也必是尋常貴女期盼不得的好親事,尤其是長寧這樣飽受皇帝寵愛的嫡公主,更是萬事不愁。
成日裡撲蝶放紙鳶,好生清閒才是。
慕清彥卻說她諸事繁忙。
長寧揚起下巴。
“我既有心學,自然能抽出時間。”她堅持,手指敲著膝頭:“接下來是不是要說,只有你慕氏一族才能學成這觀星之術?”
慕清彥哈哈一笑,將烤雞從架子上取下,用油紙包好遞給長寧,邊道:“殿下可真是個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