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無需多慮,慕某隻是想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慕清彥聲音不高,溫和平靜的聲線流入耳中,讓長寧飽受仇恨炙烤的心感到兩分慰藉。
還是有人肯相信她的外祖父。
從幫她尋找春曉,到大理寺新增證據,慕清彥所做不多,卻是及時得當。
只是他一直將自己保護的很好,如今貿然露面,怕是會讓父皇疑心。
長寧眉眼一挑。
聰明如她,還不知他要打什麼旗號。
慕清彥神色平靜,清明如許的眸子裡沒有什麼羞澀或是狡黠。
長寧心中滾起千般思緒。
他是個磊落君子有郡王該有的驕傲,前世退婚那般利索,想必今生也不會生出什麼囉嗦事。
女孩勾起唇角。
此刻的慕清彥,無疑是一杆足夠分量的槍。
“多謝,”長寧道,眉梢那一抹壞壞的上揚難逃慕清彥眼底。
“客氣。”慕清彥噙笑頷首,給公主讓開道路。
上面的內侍也高聲唱道:“宣,遼東郡王覲見。”
慕清彥正色,恭敬上殿。
長寧回望時朱漆殿門已經吞沒他挺拔背影。
女孩轉身離開。
遼東郡王雖是朝中臣子,但也是堂堂藩王,況他是來結親,迎禮不該輸給突厥議和使團。
父皇他有的忙了。
即便是看在她這個“未來夫家”的面子,皇帝會給她三分薄面,先將方謙之事擱置。
果然,長寧回到未央宮沒多久就聽到訊息。
“陛下只宣佈鄭安侯筆跡是真,與此案無關的訊息,但因突厥使團來朝的事忙著跟鴻臚寺和禮部商議,只下旨讓刑部與大理寺查辦方謙一案。”銀喬將訊息傳來,還是有些沮喪。
事情鬧得這麼大,卻只殺了一個宋宜晟。
幕後主謀鄭安侯依然逍遙法外,還把方謙搭進去,老將軍的冤情也拖著難以昭雪。
長寧目光平靜,已經不似上午那般憤怒。
“從前,我以為對手是鄭安侯,但如今我才知道,真正的對手,是父皇。”長寧目光發冷。
能在父皇手底下殺掉宋宜晟,已是不易。
銀喬似懂非懂地點頭。
她也沒想到,陛下會對老將軍如此忌憚。
“而且如今已經有許多人能看清真相,”長寧玩弄手中棋子,想到那清朗男子。
慕清彥、秦太傅,這些都將是她未來奪權的中堅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