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皇帝陡然喝道,滿場肅穆。
成大人和康大人面面相覷,不知陛下罵的是方謙,還是宋宜晟。
陛下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摸了。
“不過方謙卻說此乃宋宜晟與鄭安侯勾結刑部侍郎成明矩作假,後添的那一句賬簿血跡。”秦太傅開口,讓案情更加撲朔迷離。
但太傅此言卻讓成大人聽出問題。
說成明矩作假的分明是殿下,老太傅卻說成了方謙。
難道是太傅感受到什麼,在保護殿下?
“正是,”成大人也上前拱手:“方謙稱自己根本不認識什麼易學正更不識得盲盜,刑部也未有失職,皆因宋宜晟呈遞的本就是假賬簿,只是勾結成明矩偽造證據罷了。”
“正是如此啊陛下。”康尚書也發現端倪,趕忙上前。
“那關鍵一頁上的墨跡與刑部所藏假賬簿墨跡不同,並非一人所偽造,彼時殿下當堂證明,這關鍵一頁本就是殿下為防止方謙被人追殺毀證才做假。”
皇帝蹙眉,案情果然複雜。
而且,長寧之於此案實在牽扯太多。
“成明矩現在何處?怎不上殿?”皇帝喝問。
“啟稟陛下,成侍郎在去往大堂路上車馬受驚撞到了頭,已經……已經沒了。”內侍躬身道。
皇帝猛拍桌子:“混賬!朕看他是畏罪自盡!”
秦太傅給三位大人使了個眼色,三人共同上前一步,秦太傅替之開口:“臣等以為,方謙所言屬實,如若方謙真的聯絡了易學正,完全沒必要請殿下來作假。”
“鄭安侯,”皇帝喚道。
鄭安侯立刻上前:“陛下,臣冤枉。眾位大人所言,臣完全不明白。”
“你到底有沒有寫那一段話?”皇帝冷喝。
鄭安侯頭上冒汗。
他當著滿長安的百姓承認過,此刻如何能反口。
“臣,臣寫過……”
“寫來予朕。”皇帝開口。
鄭安侯艱難嚥下口水,他是最能領會陛下聖意之人,但現在他也有些不懂陛下的意思了。
陛下對柳家一直心存忌憚,所以他稍進讒言便能蠱惑聖聰。
但今時今日,陛下願不願意保他,卻是另一說。
他顫巍巍寫好,呈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