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鄭安侯高呼,衝著福安叩頭,隨即起身。
眾人也起身,但只能看著鄭安侯走向福安。
“幾位大人,將證據都整理一下,隨咱家進宮面聖吧。”福安道。
“是。”以秦太傅為首的三位主審立刻命人收拾證據。
百姓們也大肆宣揚起來。
殿審可是少見的熱鬧,可惜他們這些升斗小民,註定與此無緣。
別說是知道熱鬧,就是能看上一眼皇宮裡來的太監總管,都已經是難得了。
“大殿下,您也準備著吧,陛下也請您回宮歇著呢。”福安笑眯眯道。
但這一聲歇著,卻叫長寧品出了味道。
她身為此案最重要的證人,甚至於就是遞狀子的訴主。
卻叫她歇著。
父皇的意思已經不能再明白。
這是讓她不要再插手柳家的案子。
福安身後的兩個嬤嬤上前,在長寧耳邊低語:“殿下是金枝玉葉,怎可與人對簿公堂,實在折辱身份,陛下這也是為您著想。您還是先雖老奴回宮,太后那邊正念著您呢。”
“殿下放心,陛下這是要殿審,必不會出什麼差池。”另一個也勸。
長寧左右一顧。
不會出什麼差池。
正因為是殿審,才更容易出現差池。
殿審的主審自然是皇帝本人。
鄭安侯寫過交給皇帝過目,天子金口玉言,陛下說是,哪個敢說不是。
這已經完全不是會不會出現差池的問題,而是皇帝的態度問題。
若柳家一案翻開,皇帝不說遺臭萬年,千古史冊也必定會有他枉殺功臣的一句。
而且……
長寧表情沉寂下去。
現在想來,這半日功夫,鄭安侯一直穩如泰山,即便是最後關頭,他也在拖時間。
拖時間。
拖的,恐怕不只是一個小小的羅峰。
還有更大的後手。
況鄭安侯言談之間已有暗示,加之福安的出現。
長寧幾可以想到,那個背後幫助鄭安侯的人,到底是誰。
如今她已貴為公主,又佔據天時之利,卻還屢屢在嘴壺關頭遭遇阻礙,分明就是有比她還強盛的勢力在鄭安侯背後站著。
除了那位真龍天子,長寧想不到別人。
父皇。
這到底是為什麼。
長寧深深吸氣。
她不肯相信。
柳家一門忠烈,束手就擒,豈有逆心!
既無逆心,那十五年前的一切,顯然就是一場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