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已經出門。
她紅裙明豔,映著日暮的晚霞,猶如渡上一層柔和的橙光,金邊的牡丹花盛放,裙袂翩躚,頭上由碧釵固定的寶冠,金光燦燦。
長寧嬌美的面龐從屋內的暗處浮現,猶如時光穿梭,回到年少相見時的一刻。
“馥桐……”皇帝喃喃。
柳後當年的臉同長寧此刻的模樣重重疊疊,竟有八分相似。
“父皇,我是長寧。”長寧上前屈膝,一禮行得標準,展現出柳家良好的教養。
“哎!”皇帝大聲應了句,伸出手去。
他沒有問奴字怎麼沒有了,更沒有問什麼紅斑和容貌的變化。
就衝這一張臉。
那所有的證詞,都是子虛烏有。
長寧噙笑,目光越過鄭安侯,遞上自己的手。
皇帝轉身,牽著女兒出了院子,徑直走上正道。
因為御輦和鳳駕都停在此處,鄭安侯府門前鋪了足足百米長的紅毯,直到駕前。
長寧一步一步,走得驕傲,自信。
鳳駕儀仗華麗,光是持禮器的宮女就有十二個之多,她們跟在那鳳輦之後,是乘輦者身份的彰顯。
皇帝的御輦在前,她緊隨其後,御路沿途,長安百姓叩首朝拜,呼過了陛下萬歲,便呼皇后娘娘千歲。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迴盪在長安城中。
鳳輦珠簾後的女孩面帶微笑,俯視著她的臣民。
長安,她回來了。
皇城,她回來了。
長寧揚首,高貴如凰。
用她自己的臉,自己的名字,堂堂正正地。
回來了。
鳳駕逶迤,在日落前的陽光下,如綵鳳尾羽般華麗拖行著。
慕清彥站在長安城中最高的酒樓屋頂,遙望她的鳳輦沒入皇城,回到自己的梧桐枝頭。
只可惜,這隻雛風怕是不肯飲甘露清泉。
而是。
要飲仇人的鮮血才肯罷休。
慕清彥修長的眉微不可查地皺起。
她可如一道罡風,橫掃朝中惡疾,也能是覆國妖姬,摧毀大楚搖搖欲墜的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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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彥俯瞰晚霞中,逐漸點燃燈火的長安城,輕輕眨眼。
這城,早因她而沸騰。
“鳳駕?”
“陛下動用鳳駕,接了一個女人入宮?可是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