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是慶安一役新封的,謝恩的請奏在禮部擱置著,您還沒批。”福安躬身稟報。
“想起來了。”老者神色不動,似有所回憶,放下酒杯。
“若屬實,她倒是個奇女子。”老者黑瞳微動。
福安立刻對手底下一人揚了揚下巴,那人悄悄離開。
老者拿著福安的舊羊皮端詳,手指一動一動。
福安在旁斟了一盅,低聲道:“主子,要不,老奴去知會一聲,您尋起來,也方便些。”
老者搖頭:“昌平侯適齡的孫女好像就有不少,你去知會,還找得到衍仙長說的人麼?”
“還是主子明鑑。”福安低頭。
老者笑笑,繼續等待宴會開場。
另一邊,宋宜晟滿城打聽楊德海的下落,可楊德海便如曇花一現,再度失蹤。
他吩咐鐵甲衛繼續在附近打聽,自己回去。
鐵甲衛將諸事稟報,他鬆了口氣,往長寧房中去。
還沒敲開門,就見木鳶出來,“侯爺姑娘已經睡下了,說請您明日再來。”
宋宜晟蹙眉,不見到莫澄音,他心不安。
奈何此時的莫澄音已經不受他的控制,並非他相見就能見的。
房間裡,春曉以守夜之名留在屋中。
而床鋪上卻是空無一人。
長寧早就算好了鐵甲衛換崗的時間,此刻一身夜行衣揹負包裹,沿著屋脊走在長安城民居的脊樑上。
她看了眼月色,疾行幾步。
宋宜錦比她想象中猶豫不決,以至於讓她險些錯過時辰。
昌平侯府,她非去不可。
在前世,證明她就是大公主一事中,昌平侯老夫人是舉足輕重的證人。
這位老夫人當時就在現場,曾親眼見到過柳後抱起自己的侄女逗弄,而後皇后抱著孩子突然離開,她雖然沒有一直盯著皇后,但作為距離皇后位置最近的人,她並沒有看到柳後放下自己的侄女的證詞便已足夠分量。
而今生,鄭安侯大事在即,肯定與老夫人有所聯絡。
這件事長寧並不擔心,長寧想知道的,是另一樁秘密。
前世,她並沒有把柳後當做自己的生母,自然對柳後之死不感興趣,但今生她既然知道自己的生母就是那位備受讚譽的柔善女子,她當然要將母親的死因調查清楚。
昌平侯老夫人,就是一個絕好的突破口。
挑在她恢復公主身份之前發問,也是為了減少老夫人的壓力。
夜裡,人聲開始鼎沸。
侯府通明的燈火出現在眼前。
長寧跳下牆壁,站到了昌平侯府的院子裡。
她將身上夜行衣一脫就是一身小廝衣衫,取出包裹裡的托盤端好。
一隊小廝從樹叢外經過,她忽然一躍,混入隊尾,施施然走著。
“老夫人到!”
昌平侯府老夫人一身喜氣的大紅色,頭上箍著鴿子蛋大的寶石抹額,笑呵呵地出現在席面上。
男女賓廳中間的屏風被撤下,眾人才發現,女賓廳裡,可少了好些人。
老夫人笑呵呵的表情沒變,只是問向她的二兒媳趙氏。
趙氏連忙將偏廳的事稟了:“大嫂已經過去處理了,相信很快就會回來。”
倒是男賓這邊,秦無疆騰地站了起來。
他身邊是一臉焦急的子語,“二爺,您可千萬別說是子語報的信,小姐不想麻煩您,但子語實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