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寧端詳棋盤,擺弄一陣,落子:“我已及笄數月,娘也在物色人選,但……”
她嘆了一口。
平陽長公主心高氣傲,一心想讓兒子再尚主。
那樂陽公主與她年歲相仿,也是談婚論嫁的時候,時機撞上,她自然被比下去。
秦昭寧手指摩挲著白子,晶瑩如玉的指尖與白玉子相得益彰。
七公主畢竟是皇家血脈,天潢貴胄,她無話可說,但旁的什麼野麻雀也想跟她爭,簡直笑掉大牙。
秦昭寧嘴上不說,心裡卻是不屑,而行動上,則是萬分重視。
她下得一手好棋,最擅長的便是謹慎謀劃,而秦家家訓則是戒驕戒躁,讓她養成不疾不徐的性子,一步步來。
但事情的發展卻開始超出她的預料。
“小姐,小姐!”她另一個大丫鬟吟秋匆匆忙忙跑進門,神色慌張。
“出什麼事了?”秦昭寧問。
吟秋嚥了咽口水:“秦妃娘娘遞了口信出來,奴婢,奴婢從大管事哪兒打聽到,好像是……是要大選了。”
秦昭寧的心咯噔一聲。
“陛下已經五年未嘗大選,怎麼今年突然要大選。”她站起來。
皇帝年逾五十,宮中妃嬪雖然不多,但大大小小也有二三十人,所以自五年前就罷了大選的提議,迄今未提。
她都快忘了這樁,卻不想,今日又被提及。
她今年剛及笄,正是參選的年齡。
陛下在這個時候提出大選,該不是為了……
秦昭寧眼珠轉動,壓下這個念頭,只道;“確定是姑姑的口信,不是旁人偽造,想糊弄祖父的?”
吟秋點頭:“是娘娘身邊的紫玉姑姑親自遞的口信,紫玉姑姑是咱們府裡出去的,絕不會有差錯。”
秦昭寧失神,怔怔跌坐回椅子。
“大管事怎麼突然這麼多話,讓你給聽到了。”秦昭寧苦笑,這分明是祖父有意透露給她知曉。
這種事秦太傅這個做祖父的,當然不好當面同她講。
而且大選還在商榷,讓秦大夫人來說又太正式,透過丫鬟的嘴告訴她,再合適不過。
吟秋恍然明白過來,可她哪知道該怎麼辦。
就連秦昭寧都一瞬慌神。
這件事,完全不在她的計劃中。
“祖父,您這是要孫女自己選擇嗎?”她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