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樣?”曹彧問大夫。
“這位姑娘未曾傷到要害,只是失血過多又受到不小驚嚇,所以才會一直昏迷不醒,只要好好調理,沒有大礙。”大夫道,背起藥箱告辭。
曹彧起身,命人:“送大夫回醫館。”
“是。”將官得令。
他回頭吩咐丫鬟好生照看,正要走,卻被一隻小手扯住衣角。
“父親……父親……”宋宜錦帶著哭腔夢囈。
她是真的委屈。
憑什麼她的父親就要為了救柳華章的父親去死,憑什麼是她沒了爹。
沒了爹的孩子有多苦多難,柳華章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曹彧目光柔和,給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上前,想為他掰開宋宜錦的手,卻見宋宜錦抓得更緊。
“父親救我……救我……”宋宜錦短促喊道,額上不斷冒出冷汗。
柳華章有爹時刻保護,為什麼她的爹就不能來救她!
為什麼她這麼苦命,像狗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狼狽逃命。
“好疼,好疼!”宋宜錦夢中再現長寧手持利刃刺來的場景,高聲尖叫,手抓著衣角不斷揮舞。
“住手!”曹彧立刻喝止丫鬟們的努力。
宋宜錦這才漸漸平靜。
“這是宋家大小姐嗎?”他偏首問向一旁。
“是,縣令千金來確認過了,也通知了慶安候府,侯府老夫人應該很快就過來了。”心腹稟報。
“宋將軍為國捐軀,留下她孤女一個,也是可憐。”曹彧心存憐憫,揮手放下床前簾縵。
宋宜錦被遮在床榻裡面,只有一隻手還停在床榻外牢牢攥著那一截衣角。
曹彧雖然和善但恪守禮教,孤男寡女,自不會在床前一直陪著宋宜錦。
斬襟離開,又於形象有損。
他思來想去,令道:“再拿一件袍子來。”
隔著一層簾縵,曹彧脫掉鎧甲,除掉裡面的長襟,丫鬟展開外袍予他穿上。
“你幹什麼!”杜氏好巧就在此時闖了進來。
曹彧蹙眉,拂袖轉身避到屏風後繫好衣帶。
杜氏卻不明情由地厲喝:“賊子,你好大的膽子!”
曹彧眉頭蹙得更深。
這夫人莽莽撞撞闖進來不說,還不嫌事大的亂嚷嚷,簡直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