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人果然不守信用!”那若氣得哇哇大叫。
方謙卻將長寧此前囑咐牢記在心,猛將中箭瞬間他便手起槍動,一擊將人捅了個透心涼,挑下馬去。
慶安這邊眾人歡呼,那若可是氣得半死,緊盯著戰局的他顯然鎖定了城牆上放冷箭的長寧。
女孩子矮小的身材在這群大漢中一直很突兀。
“他怎麼還活著!”那若氣急說了句突厥語,但很快就想明白來龍去脈。
這小子太鬼道,分明是知道他瞄準銀槍,便立槍於地以屍體做擋,自己則趁亂跟著大眾逃兵散開。
“你逃得了一次,逃得了兩次麼?”那若目光冰冷,拔出金刀直指天際。
他怒了。
整個突厥軍上下都怒了。
在他們突厥,決鬥是絕不允許有這種暗箭傷人的齷齪行為的。
那若仰天狼嚎一聲,“突厥的勇士們,給我殺光這群卑鄙的漢狗!”
突厥騎兵喔喔怪叫著發起衝鋒。
可就在這一瞬,慶安縣的城門突然開啟。
一匹雪白神俊的良駒從裡面狂奔而出,它鬃毛迎風抖擻,在愛馬如命的突厥人眼裡就像是沒穿衣服的美人兒一樣吸引眼球。
更耀眼的,是它背上那鑲著狼牙的鐵鞍。
印著突厥狼頭圖騰的寶石鐵鞍在正午陽光下熠熠生輝。
戰火紛亂顯然激起了駿馬的血性,寶馬揚蹄嘶鳴,凌空獵獵有聲,讓鐵鞍上的寶石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狼頭鐵鞍!”那若坐直身體攥緊馬韁。
他爺爺茲伽可汗的寶鞍。
當年被柳一戰奪取,是整個大突厥恥辱的可汗寶鞍。
出現了。
突厥騎兵們頓時紅了眼,發瘋似得向前加速。
誰奪回了寶鞍,誰就是突厥的英雄。
突厥這樣一個崇拜英雄的民族,當然殺紅了眼地往前衝。
“糟糕!”那若突然一聲低喝,大呼:“收兵,收兵!”
將官反應不及,那若自己雙腿一夾馬肚子,衝出護衛隊跑到負責吹號角的將士跟前猛抽幾鞭子:“收兵收兵!快吹啊!”
突厥兵迷茫,但下意識去吹響收兵的急號:“嗚!”
但顯然,他們的動作慢了。
大批的突厥騎兵被寶馬寶鞍誘紅了眼,瘋了似的衝向騁風,駿馬飛騰躍起。
那若回頭,就見慶安城牆上那明顯比周圍壯漢矮半截的小個子高揚令旗,猛地落下。
箭雨在那若眼中化成道道流光。
一束一支,瘋狂地收割著突厥軍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