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這個簡單的詞讓長寧一貫穩如泰山的手微抖,鋒利的刻刀劃破手指,她含在口中。
血腥氣衝上鼻腔,她冷靜下來。
也對,比起前世,宋宜晟這長安一行已經算是晚了半個月。
而且當日她在窗下偷聽,宋宜晟就曾提到過要去長安,只是被接二連三的事給耽擱了,如今應該是鄭安候給了他回信,所以才急著去長安。
“莫小姐不願意?”宋宜晟揚眉。
長寧深知宋宜晟的多疑,即便有顧氏替她和方謙頂包,宋宜晟也信她只是一個不清楚真相的莫家女兒,卻仍不會對她放下戒心。
這根弦,要時刻繃著。
她神色略黯:“舊地重提,一時感傷,讓侯爺見笑了。不知侯爺何時動身?”
宋宜晟頷首:“明日。”
“明日怕是來不及改進,侯爺就先帶這隻小弩去吧。”長寧將小弩和相關圖紙包好交給宋宜晟。
這也是他來的目的。
“待我入職工部,必定為世伯查清冤情。”宋宜晟抱拳,取走包裹。
長寧坐回原處,雙手齧合交叉枕在頭下,若有所思。
她在比對今生和前世的變化。
按她之前的推測,前世是鄭安候在背後操縱,讓宋宜晟尋找一個假公主。
時間上則應與今生相同,正是宋宜晟剛被她射傷腿後不久。
而前世的那個時候,宋宜晟已經知道她的存在,並且不住營造騙局,取得她的信任,所以前世宋宜晟去長安,不但帶去了墨家機關術的成果,還有尋到與柳華章“相似”之人的訊息。
長寧眼珠無意識地轉動。
但今生,宋宜晟的人生軌跡被她改得面目全非。
沒有墨家機關術。
沒有真心待他信他的“假柳華章”。
他什麼都沒有,只有慶安候府一片狼藉的名聲,還把鄭安候交代的事拖延了半個月。
長寧噙笑。
以她對鄭安候的瞭解,那邊必定已經不耐煩了,而宋宜晟一貫善於察言觀色,既然知道鄭安候急性子,他一定會盡快動身彙報情況。
說什麼明日,估計現在就已經離府出發了。
這可是個好機會。
長寧當機立斷,喚彩月進來:“去打聽一下,侯爺還在不在府裡。”
她站起身在屋裡走了走。
彩月日落後回來,告知她宋宜晟果然已經離開。
“連帶著楊統領,還有二十八名鐵甲衛都走了。”彩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