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晟看著庫房深處洞開的鐵門,一拳擊在牆上。
鮮血順著他的拳頭淌下來,沿著牆面溼滑成蛇形,猙獰,冷酷。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可真是好手段!”
不大的密室裡已經空無一物,賬冊,還有他精心收集到的東西全都被洗劫一空,地上還嘲諷似得,留下一件宋宜錦的肚兜。
那藕荷紅的蓮花魚戲錦綢肚兜在燭火下無辜,又晃眼。
宋宜晟雙目赤紅,狠狠在上面踩了兩腳,奪過楊德海手裡的火把一扔。
燒了乾淨。
“侯爺,現在怎麼辦?就算用戰旗之事拿下方謙,可憑他於青山關一役的表現,說不得就會被李老將軍壓下來,倒是咱們,吃力不討好。”楊德海道。
宋宜晟雙目遍佈血絲,扭頭看他。
楊德海低頭。
宋宜晟的性子,絕不會善罷甘休。
但他也是極善隱忍之輩,楊德海並不擔心。
“此計絕非他一人之功,到底是誰在背後幫他。”宋宜晟手指捏得咯吱響,眼前一道流光閃過,他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
“善雲!那個善雲現在在哪兒?”他猛地回頭抓住楊德海的肩膀。
“老爺,出事時屬下就命人查了,善雲一直在小廚房負責甜品,沒有離開過半步。”楊德海道。
因為宴席上的甜品一直都是按時端上來的。
宋宜晟喘息深重,拼命捋順混亂的思維。
“老爺,不好了,莫姨娘她……她流產了。”有小廝慌慌張張跑來報信。
宋宜晟猛地拂袖,只叫他滾開。
孩子。
他的命都快保不住了,還管什麼孩子。
驀地,宋宜晟怔住,又大步趕往晴暖閣。
不過在他之前,長寧已經收拾好一切,出現在晴暖閣裡。
“這件事跟你有關吧。”善雲靠在榻上,藥碗放在邊上動也沒動。
“流產是假的吧。”長寧亦道。
善雲臉色一沉:“我最討厭你這幅死不低頭的樣子,好像什麼都在你掌控中一樣,那你倒是別來求我啊。”
長寧挑眉。
“撞我的那個男人和你一樣,身上有股子桂花味。”善雲吸了吸鼻子。
長寧點頭。
她就知道,憑善雲的腦子是想不到胡謅一個黑衣人出來的頂包,所以她應該是真被方謙撞到,而長寧順水推舟找上她,就是為了搶在宋宜晟前頭。
讓她閉嘴。
“你是來殺我的嗎?告訴你,我不怕你!”善雲梗著脖子,頸上肉眼可見的上下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