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從客棧出來,整了整紗罩,來到沈家門前。
“木姑娘?快請。”沈錦容立刻道。
這位木姑娘給她報信,也算是她半個恩人了,而且她心中的疑惑也許由此人開解。
長寧進到沈錦容閨房,她頭戴兜帽朦朦朧朧地認出那個溫婉端莊的女子。
“沈大小姐,我來找您做一筆生意。”她開口便道生意,有些出乎沈錦容的意料。
“木姑娘於錦容有恩,但請直言。”
長寧取出三隻錦囊遞給她:“這裡有三種零件,我需要沈家替我找三個木匠坊分別製作,所用的木料需得是十年樹齡的胡木。”
“胡木?”沈錦容一怔,此前慶安候府的人不是已經買走了不少胡木料子了嗎,難道還缺?
沈錦容看了她一眼,接過三隻錦囊道:“姑娘就不怕我偷看?”
“沈家名聲在外,我還是信得過的。”長寧道。
“好。”沈錦容點頭,讓花衣將三隻錦囊收起來。
“你還沒問價錢?”長寧說。
沈錦容一笑:“我是沈家大小姐,姑娘救我也沒問價錢。”
長寧定住。
透過朦朧輕紗,她好像見到了一個新的沈氏一樣。
她,竟然是這樣剔透又驕傲的女子。
想必前世宋宜晟設計的英雄救美之計傷她太深,讓這個本來靈氣四溢的女子散盡了精氣神,才會一直懨懨致死。
“那就多謝沈小姐。”長寧起身告辭,她還有要緊事。
“木姑娘請留步。”沈錦容站起來道。
長寧挑眉:“沈小姐還有事?”
沈錦容揮退閒雜人等,問道:“當日姑娘救我,可是你家侯爺所命?”
“我家……侯爺?”長寧嗤之以鼻:“沈小姐為何這麼問?”
沈錦容蹙眉,聽著語氣,這位木姑娘似乎對慶安候不屑一顧。
她耐著性子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至今未能得見方統領,也無法問明真相。”沈錦容遺憾道。
長寧眯了眯眼,她倒是忘了宋宜晟並非常人,將計就計也是他的拿手好戲。
只是如今沈錦容和她身邊的人先入為主,如果她坦言解釋替方謙辯白倒是落了下成。
“沈小姐見不到方統領就對了。”長寧笑道。
沈錦容錯愕,待她回神時,長寧已經離開。
“小姐,這木姑娘怎麼神神叨叨的啊?”花衣不明就理,茫然道。
沈錦容卻是玩味許久,終於明白過來。
“她是說我見不到方統領才對。”沈錦容忽然笑了:“沒錯,我見不到他,才對。”
“小姐……您怎麼了?”花衣在她眼前晃手。
沈錦容抓著她的手,笑容清淺:“因為我自此後一直見不到方統領,所以,方統領才是無辜的,他根本對我毫無所求,又何來設計一說?倒是那慶安候來得巧,說得妙,很是刻意。”
花衣張張嘴,好像是這個道理。
沈錦容站起來,邊走邊分析道:“木姑娘在慶安候府中當差,說她奉命救我可以,說她正是從侯府探知了慶安候的毒計,才有心提醒,或是請方統領相救,也是可以的。”
她俏生生回頭:“你說對嗎?”
花衣啊啊兩聲,點著頭。
沈錦容坐回繡凳,心情甚好地端茶送到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