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輕輕不懂得低頭退縮罷了。”
“多少人有才氣沒膽魄,又有多少人有膽量,卻如莽夫,令郎又膽有識,讓人欽佩。”
不管對方的話有多少水分,被誇的人是自己的兒子,桑老將軍再不經意,內心還是高興的,面上卻不顯,“聽說吳王爺登位了?”
夏宗澤點頭。
桑老將軍嘆了口氣,“吳國上下沒得消停了。”
“可直到現在,吳國上下很安靜,沒有吳王出兵的訊息。”
桑老將軍冷笑:“寧王爺,你怎麼不說,你切斷了吳王爺的漕運?”
夏宗澤微微一笑,“桑老將軍什麼都明白。”
“寧王爺,你我都是統兵打仗的最高將領,難道還不懂這個?”
夏宗澤笑了,“不瞞老將軍,我準備用三年時間拿下吳國,可自從好戰的吳王爺登基,我的戰期可以縮短到一年半。”
看著自信而張揚的夏宗澤,桑老將軍能說什麼呢?沒有實力的戰爭,並不能保家衛國,卻更能加速國家的消亡。
桑老將軍投降的事通知到吳國降兵時,桑小將軍呆住了,“怎麼會這樣?”
是啊,怎麼會這樣?
在自己心目中,父親不僅僅是父親,還是一個偉大的將軍,他一生從戎,歷經生死無數,是自己心中最神聖的英雄。
一個英雄投降了,他還是英雄嗎?
答案不言而喻。
獄卒可不管他們是如何想的,對著大獄裡的軍卒們說,“各位,你們被釋放了,你們將被我軍收編,趕緊到大校場結合,那裡會通知你們具體收編在何營、何隊。”
降卒們呆愣了一下,有人拔腳就朝大獄外面走去。
“二楞子,你幹嘛去?”
“去大校場看看自己收在何營、何隊?”
“你當判軍?”
二楞子可不管,嘿嘿一笑,“我聽說寧國軍隊一日三餐,還有餉銀拿,我早就想投奔了。”說完高興的轉身就走。
“呃……”眾人默然,想起自己不僅一天只能吃一頓,還要被寧國人押去修路、通河道,苦不堪言,既然同樣都是幹活,為何不能像寧國軍卒們一樣,吃三頓飯,還拿銀子。
“我去!”
“我也去!”
……
有人帶頭,專門關押降軍的營地、大獄,沒多久就空了,他們都去了大校場,開始自己新的軍人生涯。
獄卒看著最後一個未動的人,既不催,也不說話,自顧自離開了大獄。
看著空空蕩蕩的大獄,桑敏俊如傻了一般,一直站著不動,怎麼會這樣,至少應當會有一些有氣節的人吧!
可是……
年輕的小將軍發瘋似的跑出了常縣縣衙大獄,跑到大街上,他被大街上的景象驚住了,如果不是低矮的鋪子,他以為自己回到了京城,回到了繁華京都。
小小的常縣大街,縱橫四個主街道,呈一個井字狀,曾經空蕩稀疏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接踵磨肩,鋪子前面的招幌不在破舊,嶄新的在風中飄揚。
桑敏俊木呆呆的走著,穿過湧動的人群,感到一陣恍乎。
“小哥,要不要來個寒瓜,這曾經可是王宮貢品。”小販得意的叫喚。
寒瓜?自己曾經跟父親去王宮赴宴吃過,太久了,都忘記它是什麼味道了,他剛想掏銀子買一個,發現自己身上沒有荷包,搖了搖頭。
小商販也不生氣,挑著擔子繼續沿街叫賣:“清咧咧的寒瓜,當貢品的寒瓜喲,大家快來償償鮮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