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宗澤反問:“舅父大人,我們常年在越國買糧,你不是不知道吧?”
“當然知道!”文國公面笑心不笑,五、六年前,到越國買糧還是自己的事呢。
夏宗澤轉身問向葉大人:“這兩年我到朝中要銀子買糧,葉大人,你給了多少,還記得嗎?”
葉大人開始冒冷汗,這兩年幾乎沒有從自己這裡走過,想到這個,他既愛又恨,為何這樣說呢?從自己這裡拿不到銀子,夏宗澤打仗搶來的戰利品也不上交,東西不經手,那來賺頭!
夏宗澤皮了一眼葉大人,“沒銀子可買不到越國鬱家的糧食,所以我現在換了一家,賒了賬,拿了種子,自己種田,舅父你覺得怎麼樣?”
“甚好!”文國公眯眯一笑。
夏宗澤微微一笑,說道:“可這糧食還在地裡沒收呢,這天上飛的鳥就開始啄糧了,你說我要不要全趕了?”
“趕,當然趕!”文國公全然處在被動之中。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文國公想從寧王這裡找到突破口,寧王依然跟以前一樣不著調,可是這次不著調,居然全著在兩個兒子身上,難道他的不著調,其實是裝出來的?
文國公深深的看了一眼寧王,難道是覺得兒子長大了,不需要我們這些老家夥了?他裝著不經意的樣子,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了一眼寧王,一種從沒有過的危機感油然而生。
此次早朝,可以說,是近幾年來,寧王說話問事最多的一次早朝,雖然實質上,他沒有解決任何朝政,可每當某些大臣要把話拐到某個點時,寧王總是能輕易的把這個拐點打亂了,整個早朝不歡而散。
出了宮門
寧太子和夏宗澤坐在同一輛馬車上,寧太子雙眼微眯,夏宗澤問道,“舅舅這兩年越發不像樣子嗎?”
太子點了點頭,“嗯!”
夏宗澤搖頭嘆道,“這天下還沒有掃平呢!”
寧太子伸手撫到夏宗澤肩上,“朝中的事,我來解決,你只管掃天下。”
夏宗澤點點頭,“大哥,你知道的,除了打仗,我不耐煩這些事情。”
寧太子點頭,“我明白,你做的很好,是我的手段不夠強硬。”
“大哥……”
寧太子一臉堅毅:“你放心,朝中的事情,我會把握。”
“大哥,辛苦你了!”
寧太子笑了笑:“我們是親兄弟,大哥為你坐鎮京城,一旦掃平天下,你就可以順利登基了。”
“大哥——”夏宗澤驚呃叫道,“怎麼會是我?”
寧太子低頭苦笑一聲,“大哥的事,你還不知道嗎?”
夏宗澤安慰說道:“大哥,事情肯定有轉寰的地方。”
寧太子搖頭,“你還記得你的殺名是怎麼來的嗎?”
“大哥……”聽到這話,夏宗澤也面露苦色。
寧太子憂傷的說道:“為子哥哥,你屠城殆盡,落得一個世人皆知的名號——殺人魔頭。”
夏宗澤一臉痛色:“大哥,我覺得我殺得還不夠……”
寧太子打斷了他的話:“子韜,不要說了,你現在已成家,雲持大師又親說你的姻緣是天作之合,就不要再為哥哥的事殺戮了。”
夏宗澤卻說道:“大哥,可我答應母後了,一定要扶持你登上大基,你這樣做,讓我如何對得起逝去的母後!”
“七歲的話,你還記得這麼清楚?”寧太子輕輕一笑。
“當然,大哥,我答應過母後的。”
寧太子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現在的樣子,又如何能登上大基,大哥為你鋪路,和你一起掃天下。”
“大哥——”
“別說了,我們兄弟齊力,掃平這天下。”
夏宗澤痛心的看向自己的哥哥,為他心疼,整個心都絞。
王府
林怡然正在親自下廚,做了幾樣時令小菜,燉了栗子紅薯排骨湯,紅薯就是從南夷帶回來種植的蕃薯,栗子是太平寨山中的山貨,她出嫁時,林氏隨身帶了不少過來,今天拿出來做個湯給夏宗澤,補氣健脾,強壯筋骨,忙忙碌碌後,喝一碗這樣的大排湯,既增加了營養,裡面的紅薯和栗子,又能飽腹,非常實用。
可是當她把忙碌了一上午的菜端到桌子上時,發現夏宗澤並沒有多少食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