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下去,林怡然又殺了一人,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殺人如麻,抬頭看天,現在應當是中午了吧,如果援軍再不到……
“林姑娘……”
聽到有人叫自己,林怡然驚喜的轉頭,“是不是援軍到了?”
駱鴻煊和方詠言等人背對背一路相互保護著朝林怡然這邊殺過來,聽到林怡然問話,駱鴻煊搖頭,“沒有——”
林怡然失望的再次揮刀殺了又一個準備攻擊自己的平國人,她和蘇大易也加入到了背靠背相互保護當中。
林怡然說道:“城內現在的情況很糟,再不來援軍,怕是要被屠城了。”
駱鴻煊輕輕搖了一下頭,“三個城門現在被王爺半堵上了,城內只進了一小部分平國人,不算最糟,要是……”他沒有說下去,可是誰都知道言下之意是什麼。
幾個年輕人沉默了。
城外
三個城門口,夏宗澤帶著自己餘下的軍隊繼續用八方陣法守著城門,雖然有一段時間,混進入了一部分平國人,可他們沒有機會裡應外合,這城門也算被半守著。
秦由忌站在大軍中,已經完全沒有來時的囂張了,他陰沉著臉,看著仍沒有被突破的城門,緊閉著嘴,死死的盯著遠外主城門口的夏宗澤。
戰神的名頭果然名不虛傳,自己近八萬人,竟沒有攻下只有二萬人馬的小小佑福。
桑小王爺站在邊上小心翼翼的問道,“叔叔,我們還要多久能攻下佑福?”
秦由忌沒有說話,他身邊的隨行官說道,“按照現在寧國軍隊人數死亡速度來看,這五千人還要三個時辰才能消滅怠盡。”
桑小王爺驚訝的叫道:“他們還能撐這麼久?”
“只是大概估算,也許要不了這麼久!”隨行官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想得是也許比自己估計的時間還要久。
桑小王爺嘆道:“叔叔,想不到寧國戰神果然有兩把刷子。”
秦由忌掃了眼給他人漲威風的侄子,陰蟄的說道:“給我狠狠的打。”
“是,郡王!”
新一輪攻擊又開始了。
主城東城門口,夏宗澤拄著大刀站在營隊中間,指揮若定。
不若定也不行,此時,不是生就是死,沒有其他先擇。
大高個夏天在褚鳳章出城時,就跟著出城了,一直保護著夏宗澤,任憑夏宗澤讓他回去保護林怡然,他死活就是不回去,用他的話說,“王爺,你女人的命,比你還硬,你擔心什麼!”
“娘巴子,你敢不去?”
這也許是夏宗澤此生罵得最粗的一話,可是大高個夏天就是不理,淡淡的來一句,“你的命,就是我的命!”說完後,緊閉嘴巴任由夏宗澤打罵,就是不離開。
炎炎夏日下,佑福縣城內外,每個人都在死亡線上苦苦的煎熬著,能多吸一口氣,彷彿都是人生最大的奢侈。
要說煎熬,這裡沒人能有將領——夏宗澤複雜。
對於很多估福縣城的民眾人來說,他們的煎熬是自己還能多活多久,純粹是一種掙紮式的煎熬;對於大多數寧國軍卒來說,他們知道有援軍會過來,這是上頭的將領這樣說的,所以他們這種煎熬,有些希望在裡面,還不算太難熬;
這裡最難熬的是夏宗澤,沒人能體味他對下屬的期待,也沒人能體味他對戰局的分析與判斷,他的煎熬是真正的水深火熱,是真正的生與死的交量。
夏宗澤的目光已經n次透過層層圍攻的平國軍人,看向遠方,期待自己的援軍到來。
n次瞭望,n次失望。
正午陽光照射了夏宗澤無數次眺望,他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花了,他用力的眨了眨了。
三和見王爺用力眨眼,連忙拿出已經濕透的帕子給他擦汗,天太熱了,頭盔下的臉都被汗水浸得發白了。
三和收回擦臉的帕子,用力擠了擠,一汪汗水被擠了出來,如同在水裡撈出來一樣。
夏宗澤一邊眨眼,一邊指揮軍隊左、中、右守攻,餘光處,彷彿出現了恍乎的金星,難道自己要堅持不住了,難道自己要中暑倒下?他這樣想到。
夏宗澤感覺自己好像體力不支了,伸手揉了一下太陽xue,習慣性又朝遠方眺望,難道不是眼冒金星,難道那些是黑點,難道那些是援軍?
愣了一下的夏宗澤,連忙躍上自己的白蹄黑馬,不僅如此,還雙腳站到了馬背上,搭涼蓬朝前方看過去。
夏宗澤登高,引來敵軍的圍攻加箭矢,大個高和四喜等連忙截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