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無聲的試探,以文國公落敗而結束。
試探?什麼試探,當然是陸雲妍婚事的試探,這場對話,什麼時候說過陸雲妍了?表面上沒有,可是事實上,這機鋒已經打過了,如何打的機鋒呢?就是文國公那句‘放在普通民戶家早就結婚生子’了這句,這是影射十九歲的陸雲妍還沒有出嫁,文公國這句話丟擲來後,寧太子沒有接茬,甚至表露出不耐煩,讓文國公不敢再提下去。
文國公府的壽宴熱鬧非凡,賓客滿棚,賓主盡歡。
作為大人物,他們往往只需要走個過場、壓個軸就可以了,寧太子和夏宗澤也不例外,酒席才剛開始一會兒,寧太子就攜夏宗澤起身離開了,文國公親自送到了正門門口。
寧太子上馬車之前,對自己的舅舅說道,“舅舅莫要送了,請回吧!”
文公國拱手說道:“讓文振送上一送,盡些君臣之本份。”
寧太子微微一笑:“舅舅說這話,讓子誠汗顏,子誠原本應當跟舅舅多喝兩杯才對,可是子韜馬上就要出行打仗,有些事,孤要回去安排,還望舅舅海涵。”
聽到這回話,一晚上有些不高興的文公國心裡舒坦些,心想,侄子還是拿自己當舅舅的,抬眼問道:“子韜要去……”
寧太子回道:“一路南下!”
文公國彷彿釋然般說道:“是應當一路南下,要不然肥肉都讓平國人吃了,我們寧國連湯都喝不到。”
寧太子笑著說道:“多謝舅舅理解!”
文公國連忙說道:“要是有什麼事需要舅舅的做的,子誠、子韜,你們盡管開口,只要舅舅能做到的,一定幫你們做到的。”
“多謝舅舅!”寧太子和夏宗澤兩人一起致謝。
“咱們可是嫡親舅侄,無需這樣客氣。”文公國親暱的笑道。
“好,以後有事,子誠肯定第一個想到舅舅。”
“好,好……”
文國公目送馬車一直到看不清為止,轉身回大門時,一臉冷意,站在文國人公身邊的大兒子看著表神肅然的父親,憋著氣輕輕的跟著他。
文國公連正堂的賓客都沒有去送,直接回到自己的書房,拿起大筆,用力在紙上狂書起來。
正在待客的公國夫人,見文公國遲遲沒有回來,尋到了文國公的書房,退了下人後,問道,“老爺,你這是怎麼啦?”
文國公仿若沒有聽到夫人的問話,手中的筆越書越快,到最後,彷彿用盡了渾身力氣,一卷狂草躍然紙上,啪一下扔掉了墨盡的幹筆。
“老爺——”國公夫人再次叫道。
定國公鬱悶的回道:“妍兒的婚事還是沒有著落。”
“是子誠不同意,還是子韜不願意?”
“你說呢?”
國公夫人愁悵的嘆了口氣,“我早就說過了,不要得隴望蜀,可你們這父女倆就是不聽。”
文國公眯眼看向國公夫人,“妍兒難道不比瑤兒更適合做太子妃?”
文國公夫人嘆道:“話雖這樣話,可那位現在不是還沒有那個嘛,妍兒要是過去只能屈於人下,你捨得?”
“唉……”定公國嘆了口氣,說道,“要怪就怪子韜的命太硬,居然……”
文國公夫人跟著長長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
被說的兩個當事人呢?他們渾然不覺,他們有他們的大事要做。
馬車上,兄弟二人促膝長談,有公有私,寧太子問道,“明天就出發?”
夏宗澤回道:“一切都已備好,就等給舅舅賀過壽。”
“出門在外,自己照顧好自己。”寧太子真摯的叮囑道。
“我會的,大哥!”
寧太子想了一下說道:“要不要拔兩個人給你?”
夏宗澤馬上聽明白自己大哥是什麼意思,回道:“不了,大哥,你知道的,我最煩女人!”
寧太子笑笑,伸手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不是女人煩,而是那個不讓你煩的女人還沒有出現。”
夏宗澤被這話說愣住了,腦子中第一個反應就是,難道她就是那個不讓我心煩的女人!
發現自己弟弟發呆,寧太子再次笑笑,“是不是已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