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是一種持續時間很短的感情。所以一旦給一段時間冷卻下來,亦或者是像現在這樣被心愛之人擁抱撫平內心的情緒,就能作出正確的判斷了。但是,即使憤怒不再持續,憎恨也會持續下去。它們會在心靈伸出繼續燃燒,如熾熱的火苗般靜靜地,緩慢地一直燃燒下去。
這一點我再清楚不過。而更加惡劣地是,嘲笑、玩弄和藐視地感情會更長時間地持續下去。貶低別人總是比誇獎別人要簡單,在其中混入一些俏皮話甚至會讓人快樂。正因為讓人覺得輕快,於是能夠以【戲說】地感覺繼續這麼做下去。
於是這種做法與憎惡及怨恨有別,在沒有犯罪意識地情況下長期而反覆地進行下去。經過一段時間之後,情況會繼續惡化下去也是有可能的。
現在的她們就在這樣期待著,期待著那個要強的傢伙的落敗。
妻子牽起我的右手將其抵在她的胸口。
“我會在這裡等你的好訊息的。”
鬆開了手後,輕輕的將我推向人群,對著我揮了揮手後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即使對手已經很注意不傷害到對方了,但得分是將對方放到在地,所以,冰莉彩加已經連續丟了兩分。
繞著牆邊穿過人群,當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時,她們的身影也離我越來越近,跟著格雷一起參賽的那名男生僵硬的站在那裡注視著場面上的情況,同時又不斷地看向頭頂的時鐘。
備戰席只剩下她們兩人,已經憑藉著運氣亦或者是對方為了吸引人加入社團而故意輸掉比賽,大比分上也會落後,人手的不足無法靠得分來取得最後的勝利。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湊齊不到人手的時候才會以最少、也是最保險的方式參賽。既然是足球社的成員,身體素質應該要和柔道社相提並論才是。
這應該是也是一開始的計劃吧。所以,在我走到他們身後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就連妹妹她也是,焦急的看著擂臺上的她們兩人。
我能夠理解這種心情,被在乎之物吸引了注意後很少有人能夠對身邊的環境做出回應。
擰開了更衣室的房門走了進去,男子柔道服隨意的掛在各種各樣的掛杆上。挑選著乾淨又合身的柔道服裝。
實際上我並不需要穿這樣的服裝,只是應付這樣的比賽穿著西服都可以。但畢竟是為了完成委託,在他人的地盤上旅行規則是最起碼的尊重。
穿上寬鬆的上衣與肥大的褲子,腳腕處的鬆緊領口固定著不會讓他掉下來,但腰間固定的腰帶卻不是一隻手的能夠輕鬆應付的,只能夠依靠外力將其纏上。站在鏡子面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微風吹過左袖子微微擺動,不對稱不自然。彷彿被生生挖掉了一部分。
會嚇到她們的吧,如果衣服脫落的話。
懷揣著這樣的疑慮思考著,門外卻傳來了歡呼聲。裁判的聲音穿過重重障礙進入這間狹窄的更衣室中。
‘勝方柔道部!!!’
意料中的失敗,從開始就註定的結局。一直堅持到現在,是因為內心的自尊。這一點上,值得敬佩,但審視自身與對方的差距才是穩操勝券的依據。
握緊了門把手,再次確認了一下自己身穿的這身衣服後深呼吸了一口氣,吐氣後平復了一下內心的心情,然後、旋轉了把手。伴隨著輕微的扭動聲,館內的熱量襲向我的身體。
那名男生已經上了擂臺,沐梓曦則是跟在冰莉彩加身旁說這些什麼,彩加坐在椅子上,手中握著一瓶礦泉水,臉色紅潤的低著頭,彷彿受到了巨大的打擊那樣不甘心的握緊著拳頭。
靠近後才聽到她們的聲音。
“這次的委託,可能要失敗了,抱歉......”
擦拭著額頭的汗液,她抬起頭來看向擂臺上的比賽,一臉沮喪。
妹妹坐在她的身旁,右手輕輕的握住彩加放在膝蓋上的手安慰著她。
“沒關係的,彩加姐姐你已經很努力了。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你一個人在撐著,能夠走到這一步真的已經很努力了,不需要自責的。”
或許人最脆弱的時候就是現在,被人看透一直以來的堅強,被人以溫暖安慰。一切的偽裝都不復存在。
所以,即使是冰莉彩加這樣堅強的女孩,內心也一定會受到觸動。
“我、真的不想輸。”
帶著些許的顫音,甚至能夠看到身體輕微的顫抖。
“不存粹是為了他們。”
說到這裡,她閉上了眼睛後緩緩地睜開,將視線移向梓曦的方向。也就是在這一刻,她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想要說出的話語就這樣生生吞了回去。
微微張著嘴巴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一幕那樣,那雙瞳孔與我對視,久久沒有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