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沒有任何情緒與痛覺的鶴軒就這樣被他們所蹂躪著,當身邊的人逐漸瞭解到這一點的時候,便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只要名為鶴軒的玩物能夠多承受一段時間,那麼、輪到自己時所受到的傷害、所持續的時間就會減少許多。
畢竟、這是每一天都要經歷的事情,即使對這些已經有了些許的免疫力,已經能夠承受住大多數的痛感,但是,只要自己還是人類,那麼、就不可能完全遮蔽感官。
那麼、唯一的做法便是如此,能夠有一個人承擔絕大多數時間的痛苦。
即使是再心地善良的人,長時間的經歷這種折磨也會變的不正常起來,心裡陰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每個人都很痛苦,在這樣的環境下突然出現了一個類似於行屍走肉的存在。
所以,鶴軒便成為了唯一的人選,是如同‘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救世主,真可笑啊!犧牲他人保全自己。只要自己沒有受到傷害,周圍的人怎樣都無所謂。
你知道的吧理子,鶴軒迄今為止所接受的所有委託,都是以不傷害到他人為前提去進行的,自己受到怎樣的傷害都無所謂。而這,也就是讓他變成這副模樣的原因。
從小就被拯救的人被灌輸了一定要幫助他人的願望會怎樣呢?
‘拯救’便成為了他唯一活下去的動力,即使這兩個字沒有任何的意義,就連‘拯救’的物件都無法確定。沒有任何思想的他就這樣堅定著自己的‘理想’。或許、這也是他在那段時間中唯一還能夠記住的為數不多的事情。
就這樣被他們所利用的,只是為了讓自己受到傷害承受痛苦的時間少一些。
所以,當他們流著淚拜託鶴軒的時候,說著‘我也是逼不得已’或者‘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這樣的話語後。他就這樣原諒了他們。這就是鶴軒,心善到如此程度。那根本不是道歉,只是為了給他套上這樣的枷鎖而已。
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去做了。她的養父在世的時候曾對他說出的那些話成為了他的枷鎖。
那是一把沒有鑰匙的枷鎖,讓這把枷鎖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男人也沒有能夠將其解開的鑰匙,但就是如此,他還是用這把鎖套住了一個人的未來。
即使自己也因為這把枷鎖喪失了姓名,那個男人依舊相信自己所選擇的道路。直至死亡都未曾放棄,堅定的從未有過任何猶豫的走完了一生。
被他拯救的那個孩子,也成為了這樣的人,堅信著借來的‘理想’,堅信著自己的父親所選擇的道路,堅信並且執著的前進著。即使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也無所謂。
英冰莉秋說到這裡的時候頭頂的燈光忽閃了幾下,我彷彿了聽到了一個了不得的故事,引人入勝到無法呼吸,胸口彷彿壓住了一口氣無法提上來。
而她本人卻低著頭被劉海擋住了視線,握緊的手緩緩鬆開。在電流的聲音緩緩消失後,光源也穩定了下來,她扭頭看向窗外漆黑的世界,夜幕已悄然籠罩大地。鏡子中的我們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的身影。可卻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想要端起茶杯緩解一下這緊張的氣氛,卻發現自己的右手在顫抖著,心跳聲震耳欲聾。深呼吸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只是聽到就讓我變成這副模樣,那麼、真實經歷這件事的鶴軒又是怎樣度過那段時光的呢。
想到這,心臟彷彿扭成了一節,痛到無法呼吸。
‘需要休息一下嗎,如果承受不住的話...’
‘不、繼續說下去,’
莉秋看著我稍微愣了下神,隨後露出了無奈的笑容。調整了一下坐姿的她不在那樣儀表端莊,反而是隨性的把雙腳翹在了桌子上。雙手枕在腦後看著頭頂的吊燈。
‘會發生的事情也不難想象。試探性的接近,試探性的觸碰,得知真實的情況後如同見到了發洩的物件一般。將所有的不滿與痛苦發洩在了鶴軒身上。
沒有什麼是比折磨一個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活人更加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情了。
裝作誠心的道歉,看著對方被欺騙的樣子在背後議論,嘲笑著對方白痴,是一個沒有任何思想的‘怪物’。披著傷痕用淚水裝作弱小,只是因為名為鶴軒的那個男人從不會拒絕他人的請求。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利用他的溫柔。
在他遍體鱗傷的回到白色房屋中,假惺惺的上前問候,擠出幾滴淚水視作關心,說著對不起之類的虛掩的話語。內心卻早已樂開了花,笑著對方真好騙,這樣的傢伙如若不多騙幾次就沒有任何意義。
在那個沒有任何規則與法律的白色房屋中,鶴軒就如同玩具一般被他們無情的玩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