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如此偏愛在苦澀的咖啡中加入糖塊,這樣做的話它原本的味道不就消失了嗎。
如此艱苦的活著,至少、咖啡要甜一些。
聽起來好有到理的樣子,可以讓我喝一口嗎?作為交換,我可以讓你喝我調製的紅茶。
你不會喜歡這個味道的,苦澀的味道鋪滿舌苔,甜度只會被遮蔽掉。欸?
好了好了,只是喝一口而已,又不是不還給你了。諾、只有今天這一次,你我交換一下飲品。
生活本就艱苦不堪,咖啡至少要甜一些才是。真的像是那個時候的我會說出的話語。
這段回憶、究竟是在什麼時候留下的呢?為什麼腦海中只有片段的記憶......
有人剝奪了我的記憶嗎,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剝奪記憶什麼的,這又不是那些科幻電影.....
【身體承受不住拿份痛苦的話,大腦會控制你遺忘掉那些痛苦的記憶。】
白髮的自己如同由熒光粉組成在牆壁上的壁畫一般,黑暗降臨後如同這世間的救世主一般出現。只是這一次,和以往的每一個形象都不相同。
失去了左臂的他這一次連左眼都失去了,那黑暗彷彿宇宙中的黑洞一般吸引著我的靈魂。後背的傷痕不斷的滴落著鮮血。右腿不規則的扭曲著懸在空中,能夠看到裡面的森森白骨。
‘你又一次、救了我嗎......’
【這是你現在的摸樣。】
明明是這樣的身體,只是看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慄,但是、面前的自己卻沒有任何的痛苦情緒,有的只是淡然與失去了所有表情的那副冰冷麵孔。我與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時候的第一次相遇。
‘我...現在的摸樣嘛...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他說出了這樣的話語,我追問著,得到了答案後意料之外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再平常正常不過的事情那般。
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左手、右腿、用手指觸碰著左眼的眼皮,明明眼珠還在,即使閉上了右眼依舊能夠看到出現在我面前的他的身影。
對了...我好像從跨海大橋墜入了海中,在那之後的記憶就只剩下了黑暗與浪潮拍打身體的聲音。
【想起來了嗎、那時的你向我祈求,以你的意識從這具身體中抹去為代價。】
說著、他緩緩低下頭,用全身上下為數不多還算完整的右手撇響了食指。那清脆的聲音在耳邊不斷地迴盪著。
‘嗯..怎麼可能會忘記。在那之後那個女孩怎麼樣了。’
【比起自己的身體優先關心的反而是那個女孩嗎,就是因為你這樣的思想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說的沒有任何錯誤,也確實如此,偽善者也好,沒有任何意義的做法也好。既然已經選擇了要去做,那麼、至少應該擁有知曉最後結果的權力。無論哪一種結局,無論哪一種方式。
【她活下來了,也多虧了她我們才沒有沉入海底。】
‘是嘛、她活下來了就好。’
【你覺得這樣的她活下來真的是好事嗎。】
冰冷的不帶有任何一絲情感的聲音如同耳邊響起鬧鈴版讓人心煩意亂。他的話語潛藏著更深層次的含義,說出這句話的他想要詢問的絕不是櫻雪活下來這件事的利弊。
【我說過的,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無論是哪一方面。】
‘是啊,過程並不重要,結果才是決定一件事情好壞的最好評斷。無論是誰,都只會看結果。’
漸漸的、他腳下的血液開始像我這邊傾斜,粘稠的血液黏滿了腳底,在這寒冷的空間中,這血液是唯一有溫度的存在。
【是嘛、又沒有將自己考慮在這件事情當中嗎,鶴軒的存在、對這件事情的影響。】
‘語言會勾起回憶,回憶會動搖真情。’
在做出這件事情的時候,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的那一瞬間,無論是什麼存在,早已在內心放下。所以、沒有必要去惋惜什麼,也沒有必要為自己沒能做出什麼決定而後悔莫及。
【沐梓曦呢、你覺得她能夠接受你所做出得選擇嗎。那孩子、是你的記憶中不可缺少得身影吧。】
‘唯獨不想要提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