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還在煩惱些什麼。”
一切重回虛影,他再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那時的自己,無法承受眼前的事實,沾滿鮮血的手掌,一幕幕重映在腦海中。
伴隨著濃煙吹拂的方向,他白色的頭髮也隨之晃動,身上的傷痕明明是那麼的熟悉,此刻卻讓早已習慣了的自己害怕。
“無法接受親手鑄造的事實,選擇將一切埋藏於心底。”
身邊的房屋逐漸倒塌,從他的身體中穿過,一步一步的來到我的面前。
“但、容器也是有限度的,無法接受做出了這樣的事情的自己活了下來,無法接受做了壞事卻得不到懲罰。”
只有痛覺不斷的在身體中游蕩,每到一處都要停留許久,再次遊走時畢竟會在停留出留下種子。
“不斷的利用他人,所有事情都以自己受傷為理想,就是為了償還那時自己的罪孽,透過這種方式讓自己的內心得到寬恕,讓自己的內心得到慰藉。”
明明知道面前的是自己,是內心深處的自己,但是、面對這樣的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正因為是自己,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讓我無法反駁。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每一處的出現,都在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
直至現在還記得那時的場景,父親的離去,雷雨交加的夜晚,也就是在那一刻,彷彿內心有什麼東西被永久的埋葬在了心底,一直蝸居在某一個角落,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每一次受傷後都能夠很快的調整過來。
面前的自己、是過去的悔恨、痛苦、扭曲、逃避了一切罪孽的我。因為總是天真的央求,這具身體總是會受傷。
“如此自私的你憑什麼還要佔據這副身體!你這傢伙是何等的自私!”
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那時的自己贖罪,如果能夠選擇,也許、從一開始就沒有希望才比較好。
也正是如此,數次不被人理解,哪怕遍體鱗傷也無所謂,那可笑的理想成為了束縛自己的枷鎖。
說到底作為感情來講就是錯誤的。
“玩弄他人的情感,卻渴望得到只存在於理想中的‘真物’。作為人類產生故障的你,是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的贗品。這樣的東西沒有活下去的價值。既然如此、就讓我來幫助你粉碎掉。”
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喉嚨,卻在空中被攥住了手腕,用力的按住關節,痛感也隨之傳遍全身。
面前的自己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居高臨下的樣子彷彿在陳述著一件事實。
唯獨這一點不能被自己否定,我所追尋的才不是他口中的‘偽物’。
即使是我這樣爛透的人,也有著想要得到的存在,哪怕可望不可及,但依舊堅信著它的存在。
如同夜晚天空那些不會自行發光的星星,因為見到了美麗的一面,成為了嚮往。
即使不被人理解,我也依舊渴望著能夠降臨在我身上,即使知道幾乎不可能,但正因為如此,才會讓人如此嚮往他的存在。
“是啊,無法認同我也在情理之中,只要我還存在於你的身體中,鶴軒就必須比任何人都要否定我。堅信自己是正確的,所作出的一切都有意義,只要能夠達到心中所想的那個世界,為此付出生命也再所不惜。”
“我問你、您是這麼想的吧。”
他鬆開了手,冷酷的站在面前,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存在,和之前不同,導致最後每每想要否定他所說出的一切時,都會像是做噩夢那樣猛地睜開眼睛。
但很顯然,這一次、應該是最後了。
“事到如今,還問這些幹什麼。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一直以來我辜負了太多人,為此,只要能夠不讓那些善良的人再次因為我而受傷,所做出的一切都有它存在的意義。”
“是啊、堅信著這樣的信念,絕對、非要這樣做不可。要說為什麼的話,這是鶴軒唯一的情感。即使這不是從你內心所發出的真實願景也好。不斷的欺騙自己的內心,告訴自己這就是正確的生存手段,達到內心理想與得到真物的唯一道路。”
是啊、面前的他所說的一切都是正確的,早已不止一次懷疑自己,因為過去的經歷造就了這副身體的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夠生存下去的資格,不斷地懷疑、不斷地堅定信念,然後、努力去解決著一切問題,最後...分崩離析...看著完全不是理想中的解決失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