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與平日一樣的微笑,可現在看起來卻是那麼沉重,如同放棄了什麼重要之物那般掩飾的微笑。
認識她以來,很少會看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長久以來內心將她塑造起來的印象在這一刻有了改變。
冰莉彩加用手撫摸著頭髮,就此改變了話題。
“對那孩子...一定要做點什麼。”
“對一個不認識的孩子,你倒是挺上心。”
“以前幫助的不也都是素不相識的人嗎?我不會只對請求幫助的人們身處援手,而且...你不覺得她和你很相像嗎?”
“有嗎?”
我完全不這麼認為,這種經歷人們或多或少得都有過,相比說像我,倒不如說更像是某個人。
冰莉彩加面帶寂寞的表情抬頭看我。
“我想...你或許有過這樣的經歷。”
“這種事情的經歷嘛...”
如果單獨說這一點的話我是可以承認的,曾與她有過相似的經歷、也能夠看到自己曾經的影子,但卻談不上想象這一說辭。
“不、我和她並不想象”
腦海中想起了櫻雪曾經對我說過的那些話,我堅定的否決了彩加上一句引出的問題。
“櫻雪毫無疑問會比別人更加關心周邊團體的形勢。雖然我不願這麼想...但她一定經常性的換位思考,在施暴者與受害者的雙重心理上角色更換。因此,她才更能體會到負罪感。櫻雪不是聖母,她的溫柔誕生於曾經自己的所作所為,對醜陋痛苦只想逃避的本性的厭惡。所以將這一切當成了懲罰以此來懺悔曾經的自己。”
我們依舊站在原地,誰都未能向前一步,明明只要在這條道路上走上十幾分鍾就能到達宿舍。
彩加將雨傘靠在肩膀處,低下頭看著浸泡在水坑中的雨鞋。
“這樣啊、這就是你與她相處的這段時間後所得到的結論嗎。”
“你呢?在那之前你也曾和她說了些什麼,我想知道發生了怎樣的事情讓你有了‘一定要幫助她’的想法。”
得到了我的答案後我反問著她,雖然我也有想要幫助她的念頭,但卻沒有充足的理由去伸出援手,如若透過同情她人的遭遇而下定決定的去幫助,一定會出現無法逆轉的問題。
人與人之間建立的關係,爛掉的關係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改變的。畢竟、在不瞭解對方的情況下建立的關係會比較輕鬆。有些事情只有面對陌生人才說的出口。
既然如此,或許面前的這個女人的做法才是最正確的。
只有當對方尋求幫助想要改變時才會去伸出援手,初次之外別無其他,她不是聖母、我也不是,如若沒有這個社團,這件事應該也和我們沒有多大的關係,不過短短三天的相處時間。
她抬起頭直視著我,嘴角輕輕揚起,抬起右手輕輕擦拭臉上的雨水。
“我說過的吧,從我與你認識的那一天就已經說過了。這個社團存在的意義。你忘記了嗎?”
“怎麼會、富人本著慈悲之心救濟窮人。但在這之前你的決定不是隻有當對方向你請求時才會伸出援手......”
啊、原來是這個原因嗎,話說到這裡時我停頓了下來,腦海中回憶著那一天的情景,彩加踮起腳尖移動著腳踝的位置,看向我的視線有些許寂寞。
“想起來了嗎?”
她輕聲的問我,冷風吹拂著她頭髮隨風飄蕩,拉開拉鍊的黑色外套的兩側也隨之晃動著,可她毫不在意甚至沒有想要阻擋的意思。
“像有困難的人伸出援手,就是這個社團的全部活動內容。哈...原來如此。”
將被雨水打溼的頭髮撫到腦後,我抬起頭扭了下有些發硬的脖子,稍微扭了扭脖子讓血液舒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