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我們這裡也出現了一絲意料之外的狀況。
“有的人是喜歡才一個人待著,不想要去融入團體之中,但只要有這樣的念頭,就會有很多團體接納她。但有的人不是。”在長時間的沉默時我開了口,沒有看向任何人,只是看向腳下粉白格子相間的野餐布。
我打破了現在的氛圍,她們抬起頭各有所思的看向我。
“櫻雪是被惡意孤立的,並非不想要融入團體之中。無數次的想要接近卻被推開,那孩子真的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呢。即使被人拋棄、聽到人們身後的惡意討論,她也沒有去憎恨。”
說出了最後的結論後沐梓曦握緊了我的手掌。
“然後呢?你們打算怎麼做?”
理子老師將手中的煙丟在地面用鞋子踩滅在泥土中。
這句話是在問我?還是再問我們所有人呢?抬起頭看到了老師的側臉,沒有任何情緒,與在學校一樣十分嚴肅的表情靠在那裡。
“我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她做些事。”
極其溫柔的語言,在傾聽著他說話的人耳中,一定也是體貼的話語,格雷低著頭說出了這些。但、聽到我的結論後內心想法就是這些嗎?
不會傷害任何人的白色謊言。表現出些許希望,但用委婉的措辭包含絕望,暗示自己有做不到的可能性,從而留下失敗後向別人解釋的餘地。
“嗯,嗯,我也是,如果那孩子真的如這個傢伙所說,那就真的太可憐了,知道了這些缺什麼都不去做的話,未免...太過於殘忍了一些吧。”
由美子緊接過格雷的話茬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應該是在格雷的語言基礎上再次架構了一些之後的行動方針。
冰莉彩加只是靜靜的聽著沒有說些什麼,剩餘的人也如此,川崎的表情有些扭曲,抿著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卻始終都未能說出口,就在我看向她的時候她正好與我的視線相碰撞,苦澀的微笑了一下。
“什麼都不做,只是單純的聊聊這件事罷了。”
就好像看到電視裡播放戰爭與貧苦的畫面,邊說著“好可憐啊”“真不容易”“希望世界和平”,一邊在舒適的房子裡吃著美味的飯菜,電視上那些貧苦的畫面只會成為家長們教育孩子的道具和增添一些飯菜的味道罷了。
在那之後人們不會又行動。假仁假義地想“我懂得現在我們所擁有地幸福是多麼寶貴了,”一切到此為止。他人的悲慘的處境只會成為讓自己對現在生活不滿的釋然。
力所能及的幫助?在想什麼?只不過短短的一天時間的接觸,就妄想改變她所處的環境,改善迫使她變成現在這樣的環境。什麼都不瞭解就擅自出手的人未免太過於狂妄自大了。
我說出了這句話後川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鬆了鬆緊繃的肩膀,冰莉彩加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與表情變化,沒有看向我也沒有說些什麼,就像是默默的接受了我所說出的事情的結果。
“你在說些什麼啊?難道你一點同理心都沒有嗎?!”
由美子十分反感我所說出的話,握緊了拳頭對峙前驅著身體想要與我對峙。
“即使如此,我也想要嘗試,只要去做不就有一半的可能性不是嗎。”
格雷抬起頭仰望著頭頂的樹葉,莎莎的聲音伴隨著山風傳進耳中。
“你是做不到的。之前不就是這樣嗎?”
沉默了許久的冰莉彩加再次加入話題第一句話便是否定了格雷,冰冷的聲音撕碎了含糊卻動聽的那句話,向格雷投去冰冷的視線。
一瞬間,我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格雷有如五臟俱焚的痛苦表情。
“也、也許之前是這樣....但現在不同了。”
“希望如此吧。”
彩加漠然以對。
目睹了兩人令人意外的交鋒,在座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儘管於己無關,可既然看見了,就不能裝作不知情,這樣的想法遲早會讓自己受傷。明明什麼都做不到,明白了這一點至少要表現出一些憐憫,僅此而已。為之後的自己留下可以退後的道路。
如果但是看前面這些,或許能夠認為這種情感美好又崇高,但後面同時也可以理解為卑鄙陰險的藉口。
即使自己非常清楚這一點,結果自己的做法也不過是自欺欺人,充斥著欺詐的青春。
這樣互相否定的討論是得不出任何結論的,只不過是無意義的消磨時光。下定了結論後我決定離開這裡。
“哎....”
理子老師又點了一根菸,試圖想要打破現在劍弩拔張的氛圍。她慢悠悠的抽了將近五分鐘的時間才把菸頭熄滅。
“彩加、你呢。”
鬆開了梓曦的手後我起身朝著剛剛櫻雪一個人進入森林的方向前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