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杏風渠,河水微涼。
河兩岸都圍滿了人,看著打撈屍首的船隻把那從杏風渠裡撈起來的屍首運送上岸。
岸邊用來馱屍體的牛車和裹屍體的竹蓆早已備好。
幾位頭上綁著頭巾的婦女按照那屍體的穿著打扮,議論著這屍體就是近日來纏著白獨生的女乞丐。
賀覽在兩位夥計的陪伴下,跌跌撞撞來到杏風渠。
夥計對要運走蓋上了白布屍體的車伕喊道:“請等一等——”
車伕駕著牛車,看見那行走艱難的賀覽杵著木棍,擠進層層人群之中。
“我家主人是金林酒樓的賀氏。”夥計通上姓名,說道,“聽聞杏風渠裡撈上一名女子,疑似是我家主人的好友,特前來檢視,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們看看那女子。”
來了一個認屍的人,車伕自然是應允,說道:“請罷。”
“多謝了。”賀覽對車伕抱了一拳,走近那被白布矇住的屍體,顫抖著手,揭開了那白布。
白布之下,被水泡發脹的女屍呈現在賀覽的面前。
那屍體的臉,腫脹如發麵饅頭,幾乎是辨不清五官了,身上的穿著與黃慈繡接近,都是灰黑色的粗布衣衫。
這種粗布衣衫很常見,貧苦人家的女子都會穿這種形制的衣衫。
陪伴賀覽一起來的兩個夥計看見女屍被水泡脹的噁心面龐,捂住嘴別過了頭。
夥計悲愴道:“掌櫃的,節哀。”
“節什麼哀?”賀覽指著那屍體泡發脹的臉龐,說道,“這不是黃姑娘,不是的。”
“正值秋日,氣溫銳降,照這屍體的腐壞程度,起碼是在這河水裡泡了有三個日頭,黃姑娘只不見了一日,前幾日我們都好好的見著她了,這人若是黃姑娘,那前幾日我們難不成見的是鬼魂嗎?”
夥計想說,也不無可能是鬼魂。
金林酒樓的夥計們見到的黃慈繡,都是晚上出現,來接賀覽回家的。
哪怕是白日見著的黃慈繡,她也都追在白獨生身旁,纏著白獨生。
能擁有這麼大執念纏著一個人的,說是鬼魂,也不為過。
賀覽認定被水泡發脹認不出五官的女子不是黃慈繡。
他為那屍體重新蓋上白布,矇住了她的臉,對車伕說道:“謝謝兄弟了,這女亡者不是我認識的人。”
賀覽掏出了幾個碎銀子,交給了車伕:“若是沒有人來認領她的話,那請兄弟就用這些銀子給她買口棺材,好好葬了她。”
“賀公子宅心仁厚,我替這女子謝謝你了。”車伕拱手,收好銀子後,牽過掛在牛鼻上的繩子,拉著馱屍首的牛車離開。
圍觀的人紛紛為其讓出了一條道。
牛車走後,賀覽的腳發軟,他撐著木棍對夥計說道:“趕快去打聽黃姑娘住在哪兒?”
“公子莫急,我已經找人去打聽了,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了。”夥計領著臉色剎那變白的賀覽,想要返回金林酒樓。
賀覽擺手說道:“今日我去不得酒樓了,替我僱頂轎子,送我回去,我要回去歇一歇。”
賀覽一年四季,每一日都會去金林酒樓料理生意。
用他的一隻腳和兩個木棍,穿梭於期間。
今日是個意外,他居然要休息,要僱轎子走了。
這種前所未有發生的事讓夥計擔憂,在扶賀覽上轎之時,夥計看見人群中,有個戴面具的公子正看著他們。
“掌櫃的。”夥計示意賀覽去看那戴面具的公子,“那不是昨日與白公子在廂房裡的公子嗎?”
賀覽看了過去。
當李宏喜意識到賀覽看了過來,他轉身離去。
李宏喜知道自己就快要回宮了,因為他的任務已經差不多,要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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