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門,向知緩聽見是從爸媽臥室裡傳來的聲音,她抬手叩了叩,向泉開門出來,憔悴憂愁。
“爸爸,發生什麼了?”
向泉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程晉祥把他那些服裝設計稿都帶走了,那是之前顧客就訂下的單子,現在稿子沒了,衣服……”他嘆了口氣,“賠償金要個把萬啊。”
現在家裡的積蓄都被他投入創業,這會兒才剛剛起步,還沒有利潤,他們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能拿來賠付。
錢對向知緩來說,倒不是什麼問題,今天找她幫忙尋人的那家人一定很闊綽,等她幫忙把人找著了,肯定少不了酬金,只是這樣的話,她沒辦法跟爸媽解釋錢的來源,養了十幾年的女兒突然會算命也太奇怪。
“爸爸,車到山前必有路,別太擔心。我筆用完了,出去買個筆芯。”
“嗯,路上小心。”
下了樓,向知緩一眼就看到不遠處藤架下的人影,小區裡不少人在散步,人來人往的她不擔心會有什麼危險,便走了過去。
走近後,向知緩看到程晉祥手裡拿著幾張圖紙,程晉祥注意到她的目光,冷呵了一聲,面色陰沉,“姨媽現在應該焦頭爛額吧?趕走我是要付出代價的,向知緩,如果你想拿回這些,你就……”
不待他說完,向知緩就嘲諷地輕笑了一聲,她拿出手機,將二十萬的那個紅包在他面前晃了晃,“看清楚了?我差錢?想威脅我,不如回家做夢吧。”
程晉祥盯著她的手機螢幕,難以置信。他忽然想到什麼,唇角一勾,意味深長地說:“誰給你這麼多錢?沒想到你去賣……”
“啪!”向知緩抬手就是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閉上你的髒嘴。”
程晉祥咬了咬牙,還沒開口,就聽向知緩繼續說:“程晉祥,你爸重病,活不了多久了,雖然他不管你們母子倆,但至少法院判的撫養費他還是付了的,等他走了,你們的生活壓力會更大。”
在剛來的時候,向知緩就注意到他額頭父母宮處日角氣色黑暗。
“現在你不想著怎麼賺錢,反倒動這些壞心思,你想過你媽媽麼?前幾天她為了你,瘸著腿跪在我面前求我,你呢,你到底為她想過沒?就為了一個色字,毀了大好前途,值得?”
“你說什麼?”程晉祥抓住她的肩膀,“我爸重病?”
向知緩掰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你可以打電話給你的後媽問問。”
程晉祥將信將疑地撥通了號碼,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他放下手機時,已是面如死灰。
向知緩還少說了一點,他爸嗜酒好賭,總是這邊借錢還那邊,這麼拖下去倒也罷,可他爸要是走了,那些人肯定是找他還債,畢竟他爸就他這麼一個兒子。
學費、生活、債務……
程晉祥突然將設計圖紙塞到向知緩手裡,“表妹,幫幫我們,看在我媽的份上,幫幫我們吧……”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但向知緩沒多加報複已經很好了,自己犯下的苦果自己嘗,如果不是他自作孽,不會到這樣孤立無援的地步。
“自求多福。”
回到家,向知緩把圖紙給了宋妍,說是路上遇到了宋婉,宋婉正好要替程晉祥還回來,宋妍接過圖紙,神情複雜,最後無言嘆了一聲。
……
中午十一點半,蘇陵一中校門口準時出現兩輛車,一輛腳踏車,一輛普通汽車,當車上的人下來時,立即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一個穿著休閑,姿態隨意地靠在腳踏車上,盡管戴著口罩,但僅憑露出來的那雙眼睛,和與眾不同的氣質,就足以令人遐想口罩下的俊容。
另一個嚴肅筆直地站在車門外,明明穿著普通的西服套裝,卻一點也不顯老,臉型猶如被刀削斧鑿過一般英俊硬朗,偏又給人儒雅溫潤之感。
兩人往那一站,就是一道引人駐足的風景線。
向知緩快走到大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這會兒校門口圍聚了許多女同學,向知緩停下腳步,先撥了個電話,這是那個中年男人給她的,說是來接她的人的手機號。
然後她就看到穿著西裝的男生掏出了手機。
向知緩扶了扶額,不過是接個人,派這麼帥的幹什麼?還有裴舒曄,早知道不該讓他只戴口罩,還得披個軍大衣才行。
雖然她喜歡低調,但高調也不在怕的,向知緩氣定神閑地走到裴舒曄身前,裴舒曄從外套口袋裡一掏,把一個小盒子放在她手上。
向知緩開啟盒子瞄了瞄,又飛快合上,“謝謝,這要多少錢?”
裴舒曄俯了俯身,一雙桃花眼微微一彎,好看至極,“你要這銅幣是用來佔蔔吧?我猜現在只有我知道你是神算緩壯壯,知道了你這麼大秘密,還要錢多見外啊。”
他這麼一說還真是。
“那就謝啦。”向知緩把盒子放入口袋裡,轉身朝另一邊走去。
“你是神算緩壯壯?”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