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朋友在場, 蘭斯洛特還是硬生生忍下了這股沖動, 貢獻出自己的頭發給他摸:“咱就不提這事了。”
西澤爾聽話地不提, 欣然撫摸著他的頭發, 隔了好一會兒,才道:“蘭斯洛特, 你都知道了吧。”
他的手慢慢地滑到了蘭斯洛特的頸間,手指纖長, 白皙細膩, 玉石一般,漂亮得像藝術品, 沒有絲毫威脅力。
可是實際上只要西澤爾想,他可以在一秒內擰斷身邊人的脖子。
蘭斯洛特彷彿沒有感受到危險, 任由那隻手停留。
好在那隻手在危險的地方徘徊了一下就離開了, 西澤爾垂下眸子, 淡淡道:“我想先聽聽你有什麼問題。”
蘭斯洛特深深看著他, 猝不及防地問:“你喜歡我嗎?”
西澤爾完全沒料到正兒八經的氣氛中蘭斯洛特還會問出這種問題, 愣了一下,剛剛還縝密冷靜的思維立刻被打亂, 迷茫地道:“我……”
“噓。”蘭斯洛特的手指輕輕按到他的唇上,煙灰色的眸子在背光裡顯出了幾分溫柔和寬容,“等你明白了再回答。你認識貝霖嗎?”
西澤爾隱約猜到蘭斯洛特會去調查這些,也不意外他叫出這個幾乎算很多人的禁忌的名字, 平靜地道:“她是我的母親。”
果然如此。
蘭斯洛特看著面前小孩兒明澈的綠眸, 又想起那個獸族首領的面容, 不需要多作思考,應該猜出了大概。
“默林去找你了吧。”西澤爾很少一次性說太多話,有些不適應,“他告訴你我是克隆人對吧。”
蘭斯洛特點頭。
西澤爾撫摸蘭斯洛特的頭發,手滑到他的後頸上,勾著脖子強迫他低下頭,湊到他耳邊,低聲耳語:“如果我真的是呢?”
蘭斯洛特坐懷不亂,伸手將這皮孩子往懷裡一按,拍了拍他的背,聲音聽不出情緒:“說話就好好說,又想被打屁股?”
西澤爾老大不高興,皺皺眉推開他,老老實實道:“默林那個白痴,能誤會我是克隆人十幾年也很難得。不過也多虧了他,這些年幫我打了掩護。”
蘭斯洛特心裡疑惑萬千,安靜地聽西澤爾說。
“我……爸爸和媽媽,是在戰場上認識的。”
蘭伯特上將曾經是聯盟上一個戰無不勝的傳奇。
而貝霖,則是獸人族的另一個傳奇。
兩人在戰場上無數次交鋒,雖然聯盟與獸族有著血海深仇,卻還是對對方産生難以言喻的一些感情——欽佩,欣賞,繼而越來越看重,在一次意外兩人中,兩人的機甲墜落到一顆荒蕪的星球上,能源耗盡,通訊訊號消失,為了能在那個星球上活下去,兩人相互扶持著,在那裡待了幾個月。
直到聯盟和獸人的搜救兵找過來。
沒有人知道那幾個月發生了什麼,原本好戰的蘭伯特也開始轉變態度,竟然有意向求和。然而那幾年不僅獸人與聯盟打成一團,無數大小國家都在打仗,戰爭是家常便飯。
在那時候尋求和平是不可能的。
於是蘭伯特和貝霖都在等。
他們默契地錯開對方,避免交鋒,偷偷見面,在身邊不斷的死亡中尋求來自對方的慰藉。
直到新星歷566年的前夕,前所未有的大戰爆發,大夥終於發現不僅對手沒力氣了,自己也抬不起手指了。多年的戰爭致使到處都是一片混亂,致命的傳染病肆掠,能源缺乏,只好全部停手,並簽訂了和平協約,各國都鑄造了和平女神像。
女神的掌中是生生不息的和平之火。
然而獸族和聯盟間的仇恨不可能被一個協約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