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一縷晨光出現,他臉上的脆弱已經淡去,神色被一貫的漠然覆蓋。
元帥的親衛不用參加早上的大晨練,但得去訓練室訓練,元帥有空時就和元帥一起。
親衛隊加上新來的西澤爾一共七個人,除了西澤爾,每個人都領著一支隊伍,個個架著一臺機甲都能幹翻幾十個敵人。
對於空降的西澤爾,每個人的看法也不同。
背了口黑鍋還不知道的戴維業餘愛好是去偷摘幾支玫瑰,最好帶點晨露,送給護衛隊中碩果僅存的女士。
女士拒絕失敗,只好接過來,挨個給其他隊員發過去,美名其曰隊長送溫暖送愛意。
西澤爾踏進訓練室時,這愛意正好發到他手裡。
他莫名其妙地接過,發現送花的是昨天接他過來的黑皮美人,禮貌地道了謝。
“這是隊長給大家的心意。”黑皮美人送完花,鬆了口氣,“希望大家團結友愛,共同進步……唔,這是新來的西澤爾,昨天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莫莉。”
戴維一年有三百六十日示愛失敗,剩下五日還是因為見不到莫莉,早就造就了一顆鋼鐵般的心髒與厚如元帥的臉皮,面不改色地朝西澤爾點頭致意:“好久不見,西澤爾。”
其他人的態度不冷不熱,瞅著西澤爾,忍不住懷疑這是蘭斯洛特打德蘭星拐賣來的未成年。
拐個細胳膊細腿的小家夥來幹什麼?
當童養媳啊?
西澤爾在眾人懷疑的目光裡,走到訓練室的兵器架前,挑來挑去,選了把最新版的小型鐳射槍,戴上護目鏡,走進訓練室。
後面一群鬼鬼祟祟的人湊到一塊兒,其中戴著眼鏡的那個開啟光屏顯示器,嘀嘀咕咕道:“首都來的貴族大少爺,也不知道有什麼本事。”
旁邊的大塊頭也小小聲:“那胳膊腿兒……我懷疑他連我一拳頭都接不住。”
“得了啊你們。”莫莉點點他們倆的腦袋,“元帥看上的肯定不一般,等下別被他射擊的成績嚇到……”
話說到一半,莫莉就說噎到了。
光屏連通著訓練室的檢監測儀器,可以顯示出各個訓練室的情況。
西澤爾的射擊成績確實嚇到圍觀群眾了。
大概是首都人民習慣不來這窮鄉僻壤的射擊室,光屏上顯示槍槍都遊離在及格的邊緣,看得莫莉心驚肉跳,生怕西澤爾下一槍就歪到旁邊的靶子上了。
幾人大眼瞪小眼,莫莉身邊的小圓臉清清嗓子:“說不定只是對射擊不太擅長呢,哈哈。”
這聲哈哈破音在西澤爾終於成功一槍偏到旁邊的靶子上。
戴維抱著手在後面瞅著,心塞地想,祖宗,您這不是槍法不好,是眼神不好使吧?
當年雖然是同一批進校,但畢竟是“階級敵人”,新貴族與舊貴族積怨已久,戴維不會去主動接近西澤爾,只攛掇過蘭斯洛特表白。
那時也是少年心性,想看熱鬧。
所以對西澤爾的糟糕成績,只覺得觸目驚心,並沒多想。
而作為血統純正的“新貴族”,戴維也很厭煩繁文縟節、狗眼看人低的舊貴族,對西澤爾只能說是沒有惡意,但也沒有好感。
蘭斯洛特帶西澤爾回來的原因不好說明,戴維咂咂嘴,薅了薅自己那頭頗有藝術感的金毛,抱著手冷眼看戲。
一群人撅著腚沒看多久,差點被無聲無息溜進來的蘭斯洛特一鍋端了。
西澤爾正好從訓練室裡走出來,和蘭斯洛特對視兩秒,若無其事地放好槍。
不用再裝腔作勢唬人,蘭斯洛特穿得隨意了許多,禮服似的元帥特製服也被壓到箱底,換上正常的軍裝。
黑色筆挺的軍裝襯得身高腿長的元帥人模狗樣,絲毫不像那種進門不敲門的東西。
“元帥,您再不回來,他們都打算打上德蘭星去救你了。”戴維笑嘻嘻的,“感不感動?有什麼感想?說來給我們聽聽,沒一千字不行啊。”
蘭斯洛特一巴掌扇他腦袋上:“德行,還一千字?時間就是給你這麼浪費的!廢話少說,開啟黑洞的終端,今天我給你們練練手,誰要是偷懶退步被我發現了,就脫光褲子下去跑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