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生日前一個晚上,我,唐城,傅懿行又重新坐在一塊吃飯了,為了給我慶祝生日。
誰也沒有想到,兩頓飯之間竟然隔了一整年。這一整年內發生了很多事。
我很感激唐城為了我願意和傅懿行重歸於好。
傅傅說要給我過十八歲,我想我理解他的心情,在他十八歲前我也細心準備了很久。
七月還是那個七月的樣子,有熱浪和蟬聲,冰可樂和甜筒。
傅懿行又給我打了個甜筒,這一次他沒有往蛋筒上堆積很多很多冰激淩,他說:“你腸胃不好,嘗個味就行了。”
傅懿行手裡握著甜筒向我走來,他長高了,甜筒變矮了,他身後不再是萬裡的晴空,而是豔麗的晚霞,一切都不一樣了,但我覺得這個場景一如初見。
他還是那麼帥,那麼美好,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我想喊他一聲“懿行”。
吃完晚飯,傅傅提議去浮泉寺看螢火蟲,唐城笑著說:“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恪恪你要是不回來就和我說一聲。”
我突然覺得臉在燒。
我曾經和傅懿行一起去過一些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人,但我覺得今天有些不一樣。
浮泉寺在山林深處,我們從一個住宅區旁的小道裡進了山。
夏天的夜也是火熱的,但是漫山的樹叢阻隔了暑氣。
一路上都沒有照明,我只能跟著傅懿行的腳步,向樹林深處進發。
黑暗讓聽覺變得格外敏銳,我聽見風在吟唱,樹在搖曳,泉水叮咚作響,然後我就看見了星星點點的黃綠色的光。
越往浮泉寺靠近,那光點越多,水聲也漸大。
我幾乎能想象到泉水在山林間流淌的樣子。
傅懿行停住了,轉過身來朝向我。
他沒說話。我看到他的眼睛被幽光照得一閃一閃的。
我心如擂鼓。
現在是一個表白的好時候。
我考了407分,a大的分數線是406分,我考上了。
傅懿行就在我的眼前。
晚風吹著,螢火蟲飛著,泉水響著。
還有比這更適合的表白的場景嗎?
沒有了。
但我卻慫了。
我不敢說,我怕他拒絕我。
他習慣性地對朋友好,對身邊的人溫柔,讓唐城喜歡上他,讓我也喜歡上他。
可是被喜歡的人才有拒絕的權利。
我不怕他拒絕我,但我不想在這樣的時候被拒絕,不想破壞這裡的氣氛。
就像那天在車上,我夢見他吻我,醒來時發現那個吻並不存在,我感覺很失望。
在螢火蟲閃耀的地方被拒絕會讓我更失望吧。
“恪恪,”傅懿行開口了,“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明天的日出,可以嗎?”
我點點頭,意識到他可能看不見我在點頭,又補充道:“好啊。”
他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