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此消彼長,把人家好好的一個衙門弄成那樣,這般好看這般費心,監牢應當不加修飾才對。
可是這大牢偏偏,修改得如此牢固。這也難怪,裡面裝的往往都是江湖高手。
這些日子以來要殺郝豪豪的人可真不少,手段一次比一次狠毒,好在郝豪豪在監牢裡面不再像之前那般囂張,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一但有人來刺殺他便哭搶地的鬼哭狼嚎。
來殺他的人幾乎都是被牛二娃的手下殺的,都不知道把他送到牢獄之中是為了保護他還是為了懲罰他!
安心和周恆又去了一次海盜島,不過這次沒有上次那般偷偷摸摸躲在放雜物的船倉地下,而是帶來聊站在船,一個穿著灰色粗布麻衣的消瘦少年,一個是一身儒雅的道士少年,在這混雜的海盜群中,是那般的顯眼奪目。
他們並肩站在船頭,衣袂飄訣重疊在一起,沒有人敢上前去打破這一美妙的畫面,沒有人對此產生任何的質疑,在他們的心中報復這兩個人就是生要站在一起的。
海盜群中是一個靠實力拳頭話的地方,雖他們都是粗鄙之人,但在他們的心中權力地位的分派看重,並不比讀書人少。
今日我的拳頭硬武功高強,明日你必須站在我的身後,不可逾越。即便是兄弟,即便平日裡大家都是在一起玩鬧的兄弟,但,在重要的場合,依靠男的高低而排出來的站立位置,是可改變卻不可輕視的!
可是,此刻所有的海盜都忽略了這個先後的問題。或許是海盜的氣質和她們兩個的氣質相差懸殊,根本就不能同一而語,所以海盜們把他們踢出了拳頭定義。又或許是他們兩個對望對方時的某種沒有任何的計較和利益,乾淨的雙眸就連對望都如觸純清澈!
船在海上行的緩慢,等秋的風,卻是如此狂急,船帆在高空中嘩啦作響,安心和周恆臨風而立,海風不停戲謔玩鬧著帶著溼潤的水珠把兩個饒長髮交織在一起,甚至把他們雙方的頭髮相互的打上死結。
翻飛重疊的衣袂下是兩人緊緊握住的手。他們之間還是默契的不再提過去,不再抱怨其他種種,或是相互猜疑。
他:“我可否攜你的手共進?”
她:“底下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選我?”
他回答:“底下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只有你我是不想對視能夠知道彼此!”
她笑著:“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耐心地:“我在此,人是你的,我們已經不需要知道彼此,那只是初戀者的把戲!”
她笑了,笑得少有的靦腆與害羞,寬大的衣袖底下,她主動牽著他的手,道:“我們只是戀愛,你只是我的男朋友!”
周恆雖然是不怎麼理解戀愛男朋友的明確意思,但在安心的兩個只是下,也大意猜出了他的意思!
風突然變大起來幾條青絲拂上了安心的睫毛,安心不由得閉上眼睛撥開臉上的頭髮。
待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嚴肅正直的道袍少年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果然不出她所料這個男人又開始千面變。
“那般普通的關係可包括裸誠相待?”劍眉上挑,嘴唇戲謔上翹,邪惡與腹黑頓時油然而生!
安心瞪了他一眼,果然不能對他太好,一直被他緊緊包著的手,反客為主,在他的手心狠狠的擰了一把。
周恆邪邪地笑,就連往常如沐春風的笑也變得邪魅無比。
安心的心中忽然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哪一面才是真實的他?
這個念頭一出她便不由地自嘲,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不是一幕戲中的角兒,而是上虞富裕生活各種角色的真實人!他就是他,千面的他,而這些千面就是他!
她為什麼要那樣一層不變的臉!
上一輩子不是很好的方面教材嗎?永遠是一張那樣的冰山臉,對她著熾熱的情話,她以為他的心跟外表一般,她以為他是一個表裡如一的人……
可是,最後,那個連笑和努,都讓人無法區分的男人!
把他隱藏在皮囊下的千般變化,用在她的身上,她有二十幾年的生命和幾年的遊魂來換取這個真相!
她不需要一程不變的臉,她不需要偽裝埋藏的心,
她想,也因為這個原因他選擇了周恆,這把一千種面都放在表面的人!
周恆感覺到安心手上的勁慢慢的輕下來,似乎也能感受到她內心的不安,於是,一個反扣,他扣住她的手……
緊緊的……
九月末,東璃東部的空就像是被上蒼遺忘的部分,久久不見一滴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