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楊業稹每天都會跑到這屋頂,坐在這裡望著窗戶裡的人,詩有鵲也知道他晚上會來,窗戶每天都會開著,她坐在窗邊繡花,他坐在屋頂喝酒。她坐在窗前彈琴,他便跟著哼歌。她沒有說話,他也不會聊天。兩個人各自做各自的事,卻都忍不住望向對方。冷冷的月亮撒在楊業稹身上,暖暖的燭光照著詩有鵲的影子,彼此心中想著對方。
每逢颳風下雨,詩有鵲都擔心受怕,害怕她的那位情郎還會站在窗外的那個屋頂上面痴痴的望著,她每每打雷都會驚醒,緊張的去看看窗外,害怕那人還傻傻的站著,等著自己。
即使是颳風下雨,楊業稹也會在她窗邊,低聲告訴她不要多想,自己無恙。即使是天寒地凍,她也會開著窗戶,坐在窗邊秀花,讀書。只等待那個情郎出現,告訴自己外面冷,關上窗戶吧!
兩個人就這樣,久久的持續了很長時間。他的三弟張亮發現他每天夜晚都很晚歸來,問他情況。楊二朗把自己喜歡詩家的小姐的事情告訴了他。張亮很高興,說什麼也要給哥哥做媒,他帶著厚重的彩禮,興沖沖的去詩家提親。
張亮帶著幾個兄弟,第二天就拜訪了詩府。詩老爺也是好生接待,雙方會客在客房中。張亮說,“聽聞詩老爺有一小女,我家楊哥哥仰慕已久,今日特來提親的!”他手一擺,幾個漢子擔著數多重金禮品進了來。
詩老爺和詩夫人面面相覷,非常為難。這進來的漢子如此大手大腳,頗有強取豪奪之意……這張亮的名氣在冀州還是不小的,但他一個武人,嚴詞粗鄙,詩老爺自己並不怎麼看好這所謂的“哥哥”。
詩老爺笑了笑,“不知道張好漢的哥哥什麼時候和小女相識的啊?二人相戀,老夫為何不知啊?”
張亮一拍大腿,“嗨,他每天……”剛要說他痴情的每天來府上和小姐幽會,他就立即打了啞,這話說出來,他二哥還不活活把自己給打死?人要面子樹要皮!他立馬呵呵的改口,“他那天和小姐在街上撞見,二人是一見鍾情啊!”
“有這種事?!”詩老爺一瞅夫人,夫人搖頭否定。老爺嗯的思索一番,“張好漢威名冀州婦孺皆知,不是老夫不肯,小女婚嫁之事,老夫實在不願勉強於她。這樣好了,待我夫人叫小女出來,問她願與不願。只要小女應一聲,這婚事我就點頭。”
老爺是害怕這群混江湖的武林中人,要是惹了他們,一怒之下把這祖上的宅子給掀了,那還得了,索性編個理由,隨便打發了他。他長得毛毛躁躁,一看就是沒讀過書的莽夫,他的閨女自小就深受琴棋書畫薰陶,自然不肯下嫁給這種人的哥哥!
張亮一聽老爺的話,哈哈大笑,說道,“好好,詩夫人快去,我也要看看這位未來嫂子吶!”
不一會兒,詩有鵲就跟著母親出了來。她倆衝後面進了客房,一看客房裡面坐著的都是渾身肌肉油得發光的壯漢,她“呀”的一聲,嚇得躲在了母親身後。
張亮和跟來的手下都看呆了!這小姑娘長得真是太漂亮了!還是詩老爺哼了一聲,把這群沒見過世面的漢子給叫回了魂。
張亮嘿嘿一笑,“詩老爺好福氣,有如此漂亮的閨女!真是……真是仙女下凡啊!”
詩老爺假哼一聲輕輕嗓子,對詩有鵲說道,“鵲兒啊,這位張英雄說,你和他的哥哥在街上撞見,一見鍾情,可有此事?”
夫人看看畏縮在自己身後的女兒,詩有鵲搖頭否定,說,“我不認識什麼張公子。”
他聽這詩小姐的話,馬上著了急,站了起來說,“怎麼會呢!不可能的!你怎麼會沒見過我哥哥呢?他姓楊!是我天狼門的老二!人稱楊二朗,姑娘怎麼會不認識呢!?”
他粗魯的聲音讓詩有鵲害怕得哭了起來,夫人趕緊抱著她走掉了。老爺更是生氣,斥責他沒有禮數,嚇到了自己的女兒,張亮把這事兒給搞砸了……
回到天狼門,他帶著手下弟兄便到楊業稹的院落跪在地上負荊請罪,楊業稹是個開明人,他知道他這義弟是為自己好,原諒了他。可張亮就是不起,硬說什麼自己有愧於二哥,願意受任何責罵,如果楊業稹不打不罵,他就跪上個三天三夜。楊業稹不肯,他就真的跪了三天三夜,後來還是楊業稹求得詩有鵲一封書信,張亮和手下弟兄這才扣頭起身。
有了這樁事之後,詩有鵲便和他說了話。還是晚上,還是那個窗外,二人在月光之下,“你是天狼門的……二當家?”
他嗯了一聲,他微微瞄了一眼詩有鵲,她的每個眼神楊業稹都明白她的心思。“他嚇著你了?他人大大咧咧的,也難怪。”
詩有鵲搖搖頭,“他說話好大聲,我怕他打我……”
楊業禛微微笑了笑,“不會的。”
“我功夫可比他厲害,有我在,他不敢傷你的。”
詩有鵲喏喏低聲的說,“真的嗎?”
楊業稹點頭嗯了一聲,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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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外面冷吧?”
“對呢,如今已經快冬天了,是有點涼了。你快關了窗子,別凍著涼了。”
他說這句安慰話,而後就要離開,可詩有鵲叫住了他,“你別走!別走!”
楊業稹“嗯”的回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