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吃了口茶,柔聲說道:“昨兒個打雷下雨,攪得人整夜難眠。我瞧妹妹精神差著,一定也沒睡好吧。”
玉姝順著宋慧話頭,笑道:“所以一早就召醫女前來診脈。吃過湯藥好些了。”
宋慧唇角微彎,“沒事就好。”稍作停頓,又道:“實不相瞞,我此番探望妹妹,實是有一事相求。”
玉姝笑了,“嫂嫂有事只管吩咐,說求倒顯得生分。”
宋慧擱下茶盞,正色道:“父親對妹妹十分寵愛,甚至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是以,我才厚著臉皮,想求妹妹在父親面前多為夫君美言幾句。想必妹妹也聽說了,朝中大臣接二連三的上摺子,懇請父親冊立夫君為太子。然而,父親……”
玉姝神色如常,截住宋慧話頭,問道:“嫂嫂是想讓我公然干涉政事,亦或是左右父親的決定?”
宋慧避重就輕,繼續說道:“夫君既是嫡子亦是長子,立他為太子,天經地義。且夫君深受朝臣擁戴……”
玉姝再一次打斷宋慧,“嫂嫂妄議國事,不大妥當。”
“國事亦是家事。”宋慧目露堅定,“難道妹妹不想東谷平定,萬民歸心?”
玉姝雙唇緊抿,緘口不言。
宋慧必是聽說了唐睿意欲冊立玉姝為太女的傳聞,才會出言試探。
“國之儲君乃是國之根本。我相信,以夫君的才幹,定能令東谷繁昌。”
宋慧眸中充滿了對唐延的敬慕,玉姝盯著她看了片刻,不疾不徐的說道:“家事也好,國事也罷。父親都能處理的妥妥當當,熨熨貼貼,不需要我等做晚輩的指手畫腳。更不需要嫂嫂假借探望之名,遊說勸服。”
宋慧一瞬不瞬盯著玉姝淡然冷靜的神情,情不自禁悶哼一聲,“妹妹幼年養在府外,與夫君自是不大親厚,連這點小忙都不肯幫。”
聞言,玉姝立刻冷臉,“若論親厚,我當然比不上玉娃。”施施然站起身,對身後侍立的金釧吩咐道:“送客!”說罷,看也不看宋慧,擰身回返內殿。
宋慧面露疑惑,想不明白為何玉姝忽然提及死去多時的安義。
這會兒,阿豹剛剛睡醒,滿荔拿小篦子給它梳理背毛,耳聽得腳步聲音,抬眼就見玉姝面沉似水,眸中似有怒意顯露。
滿荔忙趨步上前,“娘子,可是靖王妃說了不中聽的話?”
玉姝不答。
茯苓小聲說道:“那靖王妃好沒道理,口口聲聲說是求,實際就是逼娘子在陛下跟前說靖王的好話。”
滿荔立刻領會到其中深意。
“靖王妃是來探虛實的。她想看看娘子是否有與靖王爭儲位的心思。”
茯苓張大嘴巴,驚呼:“原來如此。”
玉姝抱起阿豹,沉聲道:“我在嫂嫂面前沒有多做掩飾,她也能明白我的態度。”
“如此一來,靖王就會將娘子視為勁敵。”滿荔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